开了妖镇,让妖众现了身,这事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但你若是想要借机干点什么坏事,我劝你最好不要,不然山之阿让你有来无回。”
九姬把话撂下,记下了此人样貌气息,一闪身直接走了。
“”少年摊了手。
他这般英俊相貌,难道是一副要干坏事的模样吗
风中残留着九姬潇洒离去的气息。
山之阿漫山遍野都是狸猫,“她这小狸猫够傲的呀。”
他笑啧了一声,却不由地想起大半年前,自己却玉鼠洞宫的时候,也见过一个倨傲的人。
那人分明只是用幻珠假扮成了旁人的模样,却傲得很,不给他让座倒没什么,但满厢的人都站着,那人还能稳坐座椅之上,半分都不慌。
他好笑暗暗摇头。
但高坪县衙门口仍在吵闹不休,他放下心思,近前仔细听了一
阵。
山之阿,南山妖宫。
九姬回来的时候,从山坡竹林边缘路过,恰一眼看到了竹林里正在下棋的两人。
易长老捋着胡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棋盘,思量下一步该走往何处。
而他对面坐着的男人,并没有将这全副心神都投入棋盘之中,她抬眼看去,他正看了过来。
四目相接的瞬间,九姬不由想起了清晨与他之间发生的事。
那时她的反应确实有点大了。
她没法跟他解释,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解释,反正她不喜欢那种毫无间隙、无法喘息的感觉。
他要是非让她解释,非要强求更多,那她只能单方面和他断开所有关系了
九姬念及此,只觉山之阿的风都寒凉若从冰山而出。
可是,她以为的会前来问个明白的人,却只是轻轻看了她几眼。
而这时易长老的棋子落了下来,道。
“老夫下好了,该少卿了。”
易长老说完,他便道了一声“好”,什么都没问她,甚至没有走过来跟她多说什么话,只是跟她隔着翠竹点了点头,示意他要跟易长老下棋了。
九姬脚步离开竹林附近的时候,人还有点恍惚。
他没来问她,也没再继续强求什么。
钟鹤青一颗棋子落定,就轮到了易长老长长久久地思索的时间。
钟鹤青不打扰他老人家,只是耳中听着那脚步从迟疑到决绝,而后又顿了顿,接着慢慢有几分轻快了。
更远的脚步,是凡人耳力所不能及,但只最后那几分轻快,便好像哒哒地踩在了他心头上,他心下也跟这轻快了几分。
他跟易长老又过了几招,只几招下去,易长老的棋便有了明显的颓势。
他在这个时机上叫了停,笑问。
“您是许久都没下棋了吧”
他给了台阶,易长老如何不知他的好意。
老人家活了二百多岁了,哪还在乎什么输赢。
他说在山之阿找不到几个会下棋的,“确实下的不多。但少卿的棋技却当真不错,少卿可要在山之阿多住些时日,老朽要好好跟你领教一番。”
钟鹤青连道不敢,刚要说易长老若要下棋,随时叫他便是,不巧孙元景这时寻到了此地。
他脚步略显匆促,说是留在凡间县城里的廖寺丞给少卿递来了消息。
“端氏县出事了”钟鹤青问。
孙元景说不是端氏县,“是端氏县的近邻高坪县,县城里出了些古怪”
他连忙把高坪县的百姓反映,连续几日都做了关于妖怪杀人的噩梦的事情说了,也把昨晚有人被梦境惑着离了家门,一人受伤,一人则冻死在水沟里的情形,也都告诉了钟鹤青。
莫说钟鹤青肃了脸色,连易长老都挑了眉。
“要说凡人百
姓听闻坊间有妖,害怕做噩梦是有的,但那么多人都做了同样的梦,还有人因此而死,是有些不太对劲了。”
他同钟鹤青道。
“明日就是主君的授玺大典。等大典一过,我同主君和丞相商议,派人过去看看吧。”
毕竟端氏县刚把有妖镇在城中的事情,公之于众,百姓们尚且还在试着接受的阶段。
可他这般提议,却见钟鹤青摇了头。
“主君大典紧要,但钟某也负有大理寺少卿的责任,今日便先下山去吧。”
易长老连道“少卿不必着急”,还想再劝他好歹等九姬的授玺大典结束之后再下山。
不过钟鹤青确实准备走了,一来凡间又出了古怪,不能再像端氏县的血波之术那般耽误下去,平白死掉许多人,二来她需要自己的空间,他不在她身边反而让她轻松。
钟鹤青谢了易长老的挽留,同孙元景商量了一下,回去收拾了东西,当天就离开山之阿去了高坪县。
翌日,授玺大典的正日。
九姬早间看到三花侍卫花森一直在她寝宫外打转,把人叫进来问了,才知道钟鹤青昨天下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