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黑问话永远是最积极的。
喜和高等人也看向周宁。
周宁引导的问道“章邯的二十万大军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情报有说,喜回道“是收编了骊山刑徒。”
喜和高都有点心慌了,难不成
果然,周宁又问“戏距离骊山多远”
这问黑和高皆不知,各县的山川地形图是皆是各县的最高机密,关中的更是绝密,他们当日从县衙搬运文书,只有舆图是刻录了一份,而不是直接拿走。
“周文驻兵戏水河畔,而戏水,”喜的声音有些干涉,他负责情报,对于各处地形险要也有收集了解,尤其是秦岭,年复一年不知征集了多少百姓服役,地形早已经被摸得一清二楚,“发源于秦岭北麓,流经骊山东侧。”
“所以”黑跳脚问道,声音都破音了。
喜叹气道“周文距骊山不过十里地,而章邯距骊山起码有九十里。”
四人又都傻了,听闻时机还只是可惜,可惜错过了可能胜利的机会,此时却是心痛了,撕心裂肺的痛,这都不是机会了,这是硬生生把胜利送给了对方啊
黑捶胸顿足的嚎了起来,“我的亲娘老子哟,这是有多傻这都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这是脑子被驴啃了吧”
若是周文抢先一步收编了骊山刑徒,那就是三十万对五万,这兵力的悬殊差距,几乎能硬吃咸阳。
盼眉头紧皱,一脸心疼之色。
喜叹了口气,亦是惋惜不已,骊山刑徒皆是有编制组织的,其纪律性比现征的农民军强多了,都是现成的兵苗子。
高想得更多,他想就是周文不去收编骊山刑徒,只要快速的进攻咸阳,骊山刑徒听闻消息,有得到自由的机会,怕也是会主动反秦的。
这确实太可惜了,不过黑的话,他并不认同,“你这话也太苛刻了。”
黑不满不服的瞪向他。
高淡然回视,喜闻言,脸上也有赞同之色,盼想了想,点了点头,他那话确实说得过分了。
黑且怒且惑且不服的问道“他白白错过了这样好的机会,难道还不够愚蠢”
黑看向周宁,想要让她说句公道话,周宁垂眸小口的饮着茶,并没有主持公道的意思,黑又看向高。
高却示意他看周宁,刚看过了呀,黑不解其意,盼无语的说道“你当人人都是我老师吗”
黑闻言一愣,又看向周宁。
周宁还在慢条斯理的饮茶,低垂的眸子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如何,茶水的热汽氤氲升腾缭绕,朦胧了她柔和的、带笑的唇角,于是她这一如寻常的平静淡然便骤然显得缥缈淡漠而清冷无情。
黑的心狠狠一颤,不敢置信的闭上眼摇了摇头再重新看去。
周宁侧头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她的双眸清澄如盈盈秋水,静谧又安然,温暖柔和,似春日最轻柔宜人的风,此时她温声问道“怎么了”
黑笑了笑,果然是自己看错了,“没事没事,是我想岔了,我们也是因为先生引导提醒才明白此战的关键,盼说得对,又不是人人都有先生的智慧,换我领兵,我估计连函谷关都不敢进。”
高敬佩的看着周宁,他家先生纵观陈胜起义军各路成败动向,先生总能一语破的切中要害。
他观他人成败,心中亦有所得,那便是一定要跟对人,而论能力见识、手段品性,高看着眼前的周宁,先生的心思沉静如一汪深潭,水波不兴,深不可测;气度沉稳似巍峨高山,不可撼动。
就如如今,人人皆言陈胜起义之势如烈火熊熊,将要把秦朝焚烧殆尽,而先生却一早堪破他的败局。
先生立于高山之巅,跨越时间和空间,观天下变动于掌心之间,这样的先生,这样的先生高打从心底生出一股豪气,他无比确定,只要先生想,这天下唾手可得。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舍先生而就项梁,项梁想要吸收掉跟随先生的他四人以及另外六十个县卒、囚犯以及慕名或受惠于先生投奔而来之人,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他们也知道,因招募不成,项梁很是忌惮先生。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跟随先生,他们不仅不从先生这里领一粒米一尺布,反而,将家里的财物奉到先生面前,如他、如黑、如盼、如喜。
而那些个家中无财的囚犯和贫民归附于先生,也不问钱饷前途,初初,甚至是自带干粮来为先生戍卫。
这样的凝聚力,叫项梁如何敢在项家军新建之时让先生身居要职,到时候只怕项家军成了周家军。
雄踞会稽的项梁的忌惮也并不叫他们害怕,因为先生依旧淡然自若着。
他们无比确信如先生这般淡定从容、洞悉世事、擅长提前布局的人,不会不知道,不会没防备,所以他们死心塌地。
跟着先生的这份安心是多少钱财都买不到的。
黑又问“那这周文如今退出函谷关外重新修整,可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