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候没有银子用,所以”随即,她又道“不关旺儿和兴儿的事,兴儿叫你们叫去打仗了,我和旺儿两个,他总是扛的比我多。”
想想她用头巾包裹着张烂掉的烂,怀着身孕,还要去背军饷挣银子,郭嘉气到头昏脑胀,恨不能一把将郭兴和郭旺两个掐死。
贴唇在夏晚的睫毛上吻了吻,他道“你可以来找我的,我就在河口城,最远的时候在肃凉,离你那么近。”咬牙切齿的,他又道“回去我得宰了郭旺那个畜牲。”
夫妻间的爱意和恼意,总是来的莫名其妙。
夏晚也生气了,指着自己的脸道“你怎的就不懂。我那个样子,之所以能面对旺儿和兴儿,是因为我不爱他们,所以我能坦然的活着,若是跟着你,看着你这般俊貌的脸,还要陪着你步步高升,身为糟糠妻,我只怕连两年都活不过。”
这也是实情。
因为是跟着郭旺和郭兴,她才能熬过七年,因为她没有退路,背水一战,别无选择的要陪甜瓜长大。
但若是跟着他,孩子有依靠,丈夫飞黄腾达,没有被逼到绝境处艰难的存活,她肯定早就自我了结了。
跟着他,她会了无遗憾,幸福的溃烂,死去。但离开他,她会艰难的,蹒跚着活下来。
郭嘉不敢再提夏晚的伤心事,但因为她这一番提醒,却想出个恢复神力的好办法来。
其实他在离开夏晚之后就知道了,毒会随着他身体里的排出体外,除了血之外,存毒最多的就是精了,所以,他此时只要找个地方,解决一发,至少能有一个时辰,恢复他的神力。
只是,这天宽地广的,媳妇儿就睡在身边,郭嘉向来不好那一口的,怎么好意思去玩那东西
甜瓜沉沉睡了一觉才醒来。
一醒来,便见身边坐着个小丫头,正在对着铜镜搔首弄姿。仔细看了一眼,甜瓜才发现这是杜呦呦。
“来,打我一拳。”杜呦呦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儿。
甜瓜坐了起来,松了松筋骨,笑道“杜姑娘,你到底是个小姑娘,我又怎好打你。”
杜呦呦侧唇笑了一笑,道“那就叫声姑姑我听。”
甜瓜是个内敛羞涩的孩子,与这早熟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也适应不了她这种赤裸的挑衅,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就准备要走出去。
“你爹和你娘,如今都给困在这山里面了。”走到外头,火光漫天,兵士们走来走去,遥望一轮明月,背后是一座黑鸦鸦的高山。
杜呦呦吐着舌头道“而我,则是你的姑妈郭莲,今天晚上,山上会有陷阱,我会把你爹给诱入包围圈,叫孔侍郎把他给逮起来。”
甜瓜总算不笑了,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姑娘,真是我见过全天下最讨厌的小姑娘,没有之一。”
因为这多嘴的丫头,小甜瓜于一瞬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孔家叛乱,先剿郭嘉,他爹和他娘给困在山里面了。
杜呦呦狠狠道“活该,谁叫他害我大表哥来着,还把我大表哥发派到关东去苦力,我跟孔侍郎非敌非友,但为了我大表哥,也会跟他合作。”
甜瓜忽而暴起,小猴子一样,就往山上冲去。但随即,就叫几个士兵给捉了回来。
看他忽而出拳,左突右打的,杜呦呦放声笑了起来这傻小子,只当自己还是那个能一拳出去就揍死人的少年了。
她生的娇俏,又刁蛮任性,倔着红红儿的唇,用尽全身力气哼了一声,以示对于小甜瓜的不屑。
甜瓜望着自己两只拳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转眼,几个兵士就把小甜瓜给架到孔成竹面前了。
孔成竹受了伤之后,发起了高烧,此时头上还蒙着白帕子。也才二十五岁的年纪,但他生的老成,背宽影阔的,形样便像个三十多岁的长者一般。
指着甜瓜坐了。
他道“人的际遇总是难以琢磨,我曾以为,能与你父亲协手并肩,共同辅佐昱瑾,治理这大魏基业的。但偏偏他心里属意的未来储君是你,而非昱瑾。
于家国生了叛心,这样的人是要诛之而后快的。”
甜瓜跪坐于地,忽而伸手,自身边的水盆里拎了块湿帕子,递给孔成竹,憋着嘴,垂下了眸眶。到底孩子,细细的脖子挂着个大脑袋,歪头在一边,似乎是哭了。
到底小孩子。孔成竹心说,失了神力,就将他给打击垮了。
随即一笑,孔成竹道“你父亲不会有事,你母亲也不会有事,但你得乖乖儿跟着舅爷爷,舅爷爷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此,才能救你父母的性命”
甜瓜点了点头,两只手往一起逗了逗,垂着眸子道“我听舅爷爷的。”
孔成竹一看这孩子没了神力之后颇有些呆,吩咐着命人将他看管起来,也就不甚去注意他了。
小甜瓜的性格,兼具着郭嘉的冷静,以及夏晚的聪慧,但没有郭嘉那样的锋芒,更善于转寰。
他昨夜是宿在宫里,和李昱瑾两个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