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工们顿时义愤填膺,怒从胸中起“杀,杀了这个狗日的,北齐人来了,大不了老子们跟他们拼命”
追出水乡镇一里路程,直到再也看不见郭兴的身影,夏晚才兴意怏怏的折了回来。
她估计郭嘉父子是知道郭兴伪装蚩尤那件事儿的,也许他们父子都在帮郭兴隐瞒此事,这也就难怪郭嘉总是欲言又止的神神秘秘,很多事儿都不肯告诉她。
夏晚也知道蚩尤是个活人,可千想万想,没想到这个活人竟出在老郭家。
连着当初郭兴三年前指着她的鼻子,逼着她要和他一炕滚的那种凶蛮之气,夏晚觉得徜若郭嘉果真病死,她没可能从郭兴手中逃出来。
俩兄弟,一个文瘦病弱,一个高大健壮。一个不想娶她,一个势在必得。可她喜欢的偏偏是文瘦病弱,不想娶她的那一个。
蹲在一片麦田里,夏晚隐隐看到有火把来来去去,人群走动的声音,还有个女子在声斯力竭的哭吼,她忽而想起来,郭嘉半夜悄悄跑了出去,也不知此时在何处,也不知他在作甚,他可也有遇到危险,她还得去问他,若是果真他死了,郭兴还想以嫂做妻,她又该怎么办了。
恰这时候,四野传来遥遥的呼唤声“夏晚,晚晚”
夏晚不知不过错脚儿的功夫,郭莲回来了,但随着她的回来,也许北齐的骑兵也即将涌入水乡镇,灭顶之灾,已随着郭莲的回来而悄悄降临。
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三更半夜悄悄跑出来,才惊动的大家,遂高声应道“我在这儿呢。”
整个水乡镇的人大约全都出来了,火把照亮夜空,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处处都是竖着火把的男子们,这些人居然全是找她的,所有人都在找她。
毕竟嫁过来也没多久,三更半夜偷偷跑出来一回,却闹的所有人都三更半夜起来找她,夏晚不敢叫大家担心,高扬着双手道“爹,我在这儿呢。”
那些持着火把的长工们全都止步在原地,唯有一个人朝着夏晚跑了过来。
瘦瘦高高的身影,那是郭嘉,他忽而回头,挥了挥手,那些长工们顿时将火把倒地一戳,全都熄了火把。
郭嘉自己也把火把给熄了,灯火一息,只剩一轮明月当空,照着地上的影影绰绰,郭嘉几步跑了过来,嗓音里仿如风鸣马嘶般的颤意“三更半夜的,你不在炕上睡觉,在此作甚”
夏晚跟郭嘉打了个侧过儿,两步跃上田梗,边往前走着,边指着远处伏兽一般乌黑的山坳,低声道“我瞧见了,那个穿着死鬼蚩尤的战甲的男人,居然是你们家老二郭兴”
忽而脖子一凉,是郭嘉的一只手,他在她身后,横臂一揽,从侧面吻了过来,狠狠在她叫晚风吹凉了的面颊上嘬了一口。
夏晚下意识的一揩,心说好好儿的,他这是作甚
她回过头来,便见月光下郭嘉两只眼睛格外明亮的盯着她,他看起来格外的瘦,也格外的单薄,叫这西北风沙之地夜晚的冷风吹乱了头发,就那么站着。
忽而,于麦田中他往前再淌几步,淌到她面前,揽过她的脖子,恰如那夜她吻在他唇上那般,重重沓上她的双唇,狠命一揽,便是一吻。
早些时候。
众人议定,抱着陈康真的会引来北齐人的风险,还是要杀陈雁西。
郭万担等在长工们的排房之外,里面是郭嘉正在审陈雁西,他得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才能杀陈雁西。
一众长工皆在外围着郭万担。
像阿单和阿跌这些无家无口的倒还好,无论生死,跟着郭万担就行了。但有家有口的那些总还是会怕,毕竟他们有牵挂,有家口。
有人道“逃吧,此时给关西兵送信也已经迟了,真的齐兵从水川镇涌过来,水乡镇先就得先完蛋。”
郭万担道“北齐大军在围攻河口,徜若河口失,金城不过三个时辰便会沦陷,此时若是齐兵真的从水川涌过来,咱们无处可逃。”
水乡镇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后面便是北齐。再往前,唯一能通的只有金城,但金城眼看守不住,他们逃到金城一样没有活路。
虽郭万担这样说着,但有些长工的孩子还小,老夫少妻幼子,不得不为自己谋出路,很多人跪地磕个头,起身便准备跑回家,带着全家老小去金城碰运气了。
但更多的人留了下来,毕竟他们都是世代的军户,便侥幸能活着逃往内陆,核查出户籍来,要么自己,要么子孙,还得奔赴战场去打仗。
唯独水乡镇这地方,乱中取静,是天地之间难寻的一片静土,离开水乡镇,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于是他们选择留下来,陪郭万担一起守在水乡镇。
过了片刻,郭嘉拉开门,出来了。
火把映着他苍白的脸,格外的秀致,与北地这些风尘朴朴的汉子们相比,瘦的像个南人一般。
“陈雁西说,无解。”
药是北齐人给陈雁西的,多少年来,蚩尤都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与之相比,陈雁西不过一条汉人中的走狗,他们下毒的一只手而已,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