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们。
不是子爵,不是对岸的刽子手,不是那群道貌岸然的大人物
为什么偏偏是无辜的他们
“唉,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巴里忽然叹了口气,连手中弓箭都微微放低,“小艾尔莎,既然你问过我怎么成为一名佣兵,说明你也很有志气很有野心。那你就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像我们这种贫苦出身人的性命了。”
一时间,河两岸都安静下来。
无论对面本在嬉笑调侃的佣兵,还是这边哭嚎哀求的村民,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后河湍急的水流声,还有头顶橡树树冠的沙沙响动。
“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贵族、法师老爷、主教大人他们的命才是命,而我们,全都不值一提。你应该也看到啦,今天挖沟的是我们佣兵,冒着被染病风险截杀你们的也是我们,圣骑士大人只需要围住村子不让人出去,法师老爷更简单,只要搭个结界,放个火球就行。”
巴里边说边重新抬起手。
这就像个命令,其他佣兵纷纷搭弓拉弦,几十支羽箭对准河的这边。
精铁打造的箭头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可怜的小美人儿,下辈子争取当个贵族小姐吧。”
“嗖”“嗖”“嗖”
艾尔莎一动不动,注视那些箭矢像暴雨般迎面而来,身后原本已经冷却下去的温度不知何时再度升高,估计是法师们又放了一次火球。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她了,就算是被她护在身后的小杰米也绝活不下去。
这里的人都活不了。
整个拉德曼村注定要在今天死去。
母亲死了,父亲死了。
埃里克死了,蒂娜死了,尼尔也死了。
大家都死了。
现在轮到她了。
她并不畏惧死亡。
只不甘,为何死的是她们。
巴里的箭技真的很好。
说穿心脏就穿心脏,绝不含糊。
艾尔莎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砸在地上,睁开眼的时候,那枚插在她心口的箭矢尾部还在晃动。
巴里的笑声混合着近在咫尺的水流声、村人的惨叫声传进耳边,似远似近,清晰又模糊“拜拜,美人儿,带着我的箭入睡吧”
接着,他居然哼起了歌。
歌声影影绰绰,温柔而沉静,像是艾尔莎小时候听妈妈哼的摇篮曲。
死亡的阴影像黑梦般将她笼罩。
她的灵魂连同身体上的疲倦苦痛一起飘远
“啊”
惨叫声让艾尔莎猛地睁眼
同时,胸口剧痛让她整个人一麻
该死的巴里
说好的很快就死呢
“别误会,小可爱。”
一道真正的阴影笼罩住艾尔莎,优雅深沉的男低音含着笑意在她头顶响起。
重新清晰的视野里,映入一双鲜红似血的眼眸。
俊美到不可思议的棕发男子正低头和艾尔莎对视,他的右手上还提着一颗正在滴血的人头。
“这家伙的箭技的确不错。”棕发男子晃了晃手中人头,几滴温热的血迹落在艾尔莎脸颊上,让她下意识偏过脸。
“啊,抱歉。但我必须要向你郑重声明,你没死,是因为我的力量。”
棕发男子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抬起左手朝自己一晃,拇指上形状尖锐的骨戒反着光,从艾尔莎眼底一晃而过“是我,阿德莱德梵卓让你远离了死亡。”
第4章
“阿德莱德梵卓”
“没错。”
“你是贵族”
“贵族中的贵族。”
“”
艾尔莎扭动脖子,发现虽然自己没死,但周围的村人都死了。
死在之前那批箭雨下。
河对岸没动静,估计也都死光了,应该跟巴里一样,被这个阿德莱德梵卓杀死。
“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阿德莱德梵卓说着,将手中人头抛开。
头颅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停下来的时候,正好跟艾尔莎面对面。
人头的表情惊惧而扭曲,显然死得并不安详。
阿德莱德又把巴里的脑袋踢开,自己取而代之在那个位置蹲下,和艾尔莎视线相交。
他苍白冰凉的手指搭在艾尔莎的脖子上,细细抚摸,温柔得像春风拂过刚盛开的蔷薇花瓣“你现在想死,还是来得及的。”
艾尔莎沉默,看着阿德莱德嘴里隐约可见的尖牙“你是血族。”
“准确的说,是血族君主。”
难怪这家伙的口气那么狂妄。
血族君主啊。
本来血族就是离她很远的存在。
更不要说君主了。
“我听说,血族不吸死人血,这就是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