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偏殿。
此时不止尹后在,贾元春亦在。
看着和李暄一道推推搡搡进殿来的贾蔷,贾元春杏眸中神色有些复杂,但终究化为欣慰。
身处后宫的她,比任何贾家人都更直观的感受到,贾蔷对贾家意味着甚么,对她又意味着甚么。
因此此刻,俏脸堆笑。
贾蔷和李暄被尹后训斥一通后,又与元春见了礼,笑道“家里准备了许久,就等着大姑姑回家省亲了。”
元春听闻其称呼,下意识的看了眼笑意盈盈的皇后,心中惊叹素来恪守礼数,并将后宫诸妃都教化的礼数周全的皇后娘娘,竟没有对贾蔷逾越的称呼有任何异色,这圣眷当真是
令人艳羡。
元春温婉笑道“不必准备甚么,有关防驻跸之所在即可,万勿铺张浪费,奢靡太过,不是持家之道。”
贾蔷笑道“这话不该同我说,该同家里老太太他们说。我就说,皇贵妃到家后,一家人吃个饭,看几出戏,正经说说家常话就好。偏他们非说礼部的官儿和宫里的中官说了许多礼数规矩,听他们的,还有没有法过日子了我就不信,皇后娘娘回尹家时,他们也敢去叨叨”
尹后笑骂道“贾蔷,说你贾家的事就说你贾家的事,少拉扯上本宫。本宫当年归宁,只因太夫人重病,且尹家小门小户,如何能与你贾家相比”
贾蔷嘿嘿笑道“娘娘说笑了,如今贾家门儿里大猫小狗三两只,算甚么大户人家要不是怕家里老太太多想,十五那天臣就将皇贵妃接家里去,往炕上一坐,吃元宵看大戏,再和家里人说说话最好。否则光走一遍那些礼数,半宿都过去了,还说甚么话”
尹后气笑道“随你怎么做,与本宫说甚么如今外面那些弹劾你也不放在心上,你早晚仔细着,吃个大亏就规矩了。”
顿了顿又问道“家里孩子如何了”
李暄在一旁不甘寂寞插话道“母后,贾蔷小气的很,儿臣准备认个干亲,贾蔷竟然不准”
尹后奇道“为何不准”
李暄嘎嘎笑道“儿臣想当个干爷爷,贾蔷居然不同意。”
尹后忍笑虚点了点李暄,道“顽笑也该有个限度”
贾蔷正色道“娘娘这话真乃至理名言王爷,唉”
李暄大怒道“你也有脸说你怎么不说,还让爷当他们的干哥哥”
贾蔷没忍住,嘿嘿笑了起来。
尹后恨的咬牙啐道“两个小畜生整天乱吣,再扯你娘的臊,仔细你们的好皮”
这番话一出口,元春并诸多彩嫔昭容早已呆了。
尹后素以宫范和女则处处律己,何曾有过爆粗口之时
贾蔷也呆了
一个粗鄙的市井婆妇这般骂人,那自然就是一个死鱼眼珠子,让人厌烦。
可一个姿色艳绝天下,身份又贵重可称至尊的绝色妇人,饱满的珠唇轻启,口吐芬芳,带给贾蔷的,就是别样的刺激了
寻常绝色美人,通常也只是樱桃小口而已。
尹后何其敏感聪颖,一眼就看出贾蔷之呆滞,与其他人的呆滞不同。
眸光陡然转为凛冽,带着威严的厉色看向他,贾蔷狗胆差点唬破,忙干笑低头。
“去罢再敢胡思乱想,好多着呢都是当爹爹的人了,下回再廷杖,连孩子一并接来,让他们看着。你们不是素来面皮厚,不在意别人的弹劾和眼光么本宫倒想看看,你们在意不在意自家骨肉的看法”
贾蔷、李暄闻言面色大变,再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告退。
见二人老实离去后,尹后唇角弯起一抹极美的弧度
虽本领高强,敢大闹天宫,可金箍棒再强硬,又如何能逃得出老佛爷的五指山
出了宫城,贾蔷就要急着家去,李暄却不放人
“爷八百里加急回来先去你家看了回,你如今要撇下爷自己走”
李暄斜着眼觑视之,语气不善的问道。
贾蔷苦笑道“这不是没带见面礼么方才王爷还给了两个玉佩,我身上甚么都没带,总不能再送跟鹅毛罢”
李暄笑骂道“少放屁”骂完又压低声音道“贾蔷,方才陆丰同爷说,王妃在家里面整日以泪洗面,动辄打骂下人,连两个侧妃都被罚了爷不是怕她,就是着实不想看到晦气的景儿,不耐烦。你先前不是同爷说,安抚好内宅才是福气么爷觉着有道理,你去帮爷敲敲边鼓,劝一劝”
贾蔷无语道“王府内宅之事,我如何好插手”
李暄“啧”了声,道“你虽然是个王八蛋,但爷相信,你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爷的王妃觊觎的地步。”
贾蔷“呸呸”了两声后说道“王爷胡扯甚么我怎会是那样的人我的意思是说,这种夫妻间的闺闱之事,岂有让一外男参与之理”
李暄急道“甚么乱七八糟的你就把先前同爷说的那些,转个弯儿,同王妃说说就是。快走快走,真是烦死人”
恪和郡王府,内堂。
贾蔷随李暄进入,还未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