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厉声道“本侯奉天行事,所言皆为天授吾皇圣明,最是体恤百姓士卒,谁有异议,只管寻本侯来理论叛逆侯杰本侯杀得,苛勒兵卒之昏将,本侯杀不得”
华安大声应道“末将遵命”
未几,就有提前煮好的热腾腾的肉块肉汤烙好的大饼成筐成筐的送到。
贾蔷之言也被四处传开。
终于,城上的士气再度高涨起来。
“宁侯万胜大燕万胜”
“宁侯万胜大燕万胜”
入夜。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看着跪在殿下的忠勤伯杨华,面色铁青。
隆安七年当头第一天,城内竟然因为抢粮发生骚乱,踩踏而死数人,又失火焚毁粮铺一间,民宅更是烧了半条街,烧死七八人。
其他多处粮铺虽未出现人命,可也多有骚乱。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这也让立志推行新政,开启盛世的隆安帝,自觉被人狠狠扇了耳光。
简直混帐
“查清了,伙计关门后,外面百姓急了眼,因听说往后粮价一天比一天高,今日若买不着,往后怕是吃不起了。因此一拥而上,混乱中有人摔倒,连带着倒了一片,可后面的百姓不知道,仍往前挤。又有人把粮铺里供奉财神的香烛碰倒了,烧了帷幔,后面人堵着门窗,一时走不脱,就呛死了几个”
杨华只觉得晦气透顶,这种事也能发生,若是在东城就好了,东城是兵马司在管这些事,偏发生在西城和南城、北城。
当初为了夺西市,所以西城的治安、火禁都由步军统领衙门来理会,如今出了事故,自然由他来承责。
“安南的粮船出了事,是怎么泄露到百姓耳中的朕昨晚才接到密奏”
隆安帝气的语调都有些变了。
韩彬摇头道“臣使人查过,松江府送折子的差人先至军机处后,出了皇城后并未保密此事,随即四散开来。此事在松江府已不算秘密,所以”
一直面色阴沉的恪荣郡王李时也好奇“怎么就东城无事莫非东城百姓提前知道甚么”
此言一出,诸君臣多有皱眉者。
御史大夫韩琮沉声道“王爷慎言东城治安、火禁一直由兵马司掌管,兵马司素来要求百姓遵守秩序礼数,无论何时,凡三人以上者,皆需有序排队,违者罚钱十文。且一旦出现超过五十人聚集之事,必有兵马司兵丁出现,维持秩序。此议曾为御史弹劾,有欺民扰民之嫌。如今看来,却是一项善政。”
韩彬亦不无警告道“十万石海粮之损,为天灾和海匪之祸而起,恪荣郡王为观政皇子,话不可轻言。”
谁都不是傻子,李时在指向哪一个,众人心知肚明。
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若是都能在养心殿内出现,那就是乱政之始。
李时闻言,忙躬身认错道“小王并无他意,只是百姓们不知天象之变,只认为是内务府钱庄之更换,才致使海粮断绝,多有罪小王之处。一时气昏了头”
李时敢说敢认,还能认错,这让诸位军机的面色好看了不少。
隆安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时
张谷摇头道“便是贾蔷仍管着内务府钱庄,这等事该发生的也少不了,王爷不必往心里去。外面骂军机处都是草包宰相的也不少”
韩彬淡淡道“国事艰难,影响百姓生计,被骂一声草包又如何不过督促我等更加勤勉为政罢。需知,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张谷苦笑一声道“元辅所言甚是,仆明白,也认了。”
李时眼角抽动了下,心里难堪的要死。
这又是含沙射影的对他一通训斥
隆安帝目光深沉的扫了李时一眼后,问道“林爱卿何在”
话音刚落,就听殿外内侍传报,林如海到来。
待宣入内后,隆安帝忙问道“林爱卿,户部可有粮米可放”
林如海见礼罢,微笑道“臣已经调拨户部粮仓存粮一万石,发往各处平息争粮之乱。另外,臣已下令,查抄了此次出事的郑家粮号。大燕虽遇到些难关,但不是乱世,由不得粮商们恣意屯粮惜售涨价,大发这等国难财。皇上放心,这次风波,很快就能平定下来。其实京城并不缺粮,再怎样,漕运未绝,百姓们吃用的粮食并未减少。眼下不过是粮商想借机发财,故意为之罢。”
养心殿内诸人悚然一惊,韩彬沉声道“如海,你查抄了郑家”
林如海点点头,又笑问道“查抄不得么郑家民生粮铺惹出这样的大乱来,户部没有封查之权亏他家也有脸叫甚么民生粮号。”
韩彬沉声道“户部是有封查之权可自此之后,你势必为士林清流中众矢之的郑家虽无高官,却连出三代大儒,门生遍布朝野,尤其在江南你就等着挨骂罢”
一个与民争利面目可憎的贪恶权相的形象,是断跑不了了。
林如海笑了一声,同隆安帝道“臣为皇上信重,托以户部国事。如今却因短缺粮食搞成这个样子,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