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呼噜呼噜吃完后,站起身就走,晴雯见之眉毛都竖了起来,啐道“不洗碗,你往哪里去”
香菱忙正经道“好姐姐,我去寻爷有要紧事说哩”
“少放屁”
晴雯骂道“你能有甚么要紧事”
香菱小声道“是真的,我娘说,这两天外面有人寻她,还说甚么知道我爹的下落,又不让她同爷说。我娘担心我爹,可又觉着不妥,知道我爹的下落,有甚么可瞒着爷的所以就告诉了我,让我告诉爷呢。”
晴雯闻言唬了一跳,忙道“这样要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你还有心思吃饭”
香菱心里偷偷暗乐,她早先就把这事告诉了李婧,不过这话就不必同晴雯说了,她嘿嘿笑道“我饿嘛”
晴雯气道“真是饿死鬼投胎,一天就知道吃,还不快去告诉爷果真出了甚么事,仔细你的皮”
说着,自己一个人收拾起碗筷来。
香菱见了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道“算了,今儿还是我来罢”
也上前动起手来。
晴雯却推搡啐道“你这小蹄子,甚么是大事甚么是小事也分不清快去同爷说去”
香菱想了想,道“这样啊那上个月你借我的二两银子,我不要你了”
晴雯狐疑道“你怎么这样好前儿还同我算利钱来着。”
香菱咯咯笑道“我同你顽笑嘛我又没有用银子的地方,你还要拿去供养赖嬷嬷,还要攒银子给你哥哥娶亲,我是你姐姐,我不帮你谁帮你爷给你银子你还不要。”
晴雯闻言后,感动了好半晌没出声,最后红着眼赶人道“快去干正经事罢还当我姐姐,你干脆直接当我奶奶好了”
香菱嘻嘻一笑,这才转身离开,去寻贾蔷了。
宁府后街,香儿胡同。
刘宅。
阳光正暖,墙角紫色的藤萝花盛开。
一席竹椅上,贾蔷躺在其上,背后,还不到三岁的外甥小石头,看起来倒像是五六岁的孩子,帮舅舅摇着躺椅。
旁边石头台阶上,一只懒猫慵懒的趴在那,扭着头看了看小主人后,绿色的猫眼儿再看看竹椅上躺着的人,猫爪子似乎有些痒
春婶儿在抄手游廊上晾晒被褥,不时拍一拍,灰尘四起。
刘大妞看不过去了,嗔道“娘就不能等等再拾掇,明儿莫非就迟了蔷弟在这躺着歇息呢,你就在那拍,倒像是在赶人”
春婶儿闻言,“呸”的一口啐道“你懂个屁这被褥网套都是给蔷哥儿备下的,他还嫌弃他自己的物什”
刘大妞闻言又吃惊又好笑,道“国公府还缺这个你多咱给他准备的再说了,这马上都入夏了,谁还盖棉被”
春婶儿嘴里仍是不饶人,道“你如今见天儿和那些小姐奶奶们混,倒忘了自己的根了。你还想在这赖一辈子不成这些被褥是给蔷哥儿入冬时备下的,等再过几天,就搬回去住,你爹今儿就去青塔寺那边寻宅子去了。”
刘大妞还未开口,贾蔷就皱起眉头不高兴道“噢哟这又是哪得罪舅舅、舅母了怎就成天想着往那边跑”
他说话时腿支在地上,后面小石头登时推不动了。
可这小子有些憨,推不动还使出吃奶的劲来,玩命的推,挣得小脸通红,嘴里也是嗷呜出声。
贾蔷反应过来,连松了脚,小石头这才又高兴的推了起来。
春婶儿在抄手游廊上没好气道“得罪个屁我和你舅舅待在这,尽享福,身上快起毛了这日子不是我们爱过的,太清闲了,哪里还是享福,分明就是遭罪”
贾蔷道“想干活那还不容易我府上不是有的是活”
春婶儿笑骂道“你可拉倒罢,少扯这些臊驴子话,当我和你舅舅是傻子不成先前我们在国公府里,那些下人们动辄就给我们下跪磕头,我们给他们还一个,差点没把人孩子吓死。那会儿你们府上还有几个大房的人在,如今就剩你一个了,我们再过去,那还了得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们明白,可你也体谅体谅我和你舅舅”
刘大妞生气道“那我和小石头怎么办我才和蔷弟说好,赶明儿小石头再大点,就送他去贾家族学里读书。你们这不声不响的去寻宅子,搬回青塔,小石头以后还怎么上学”
春婶儿又“呸”了声,骂道“我看是你嫌贫爱富想留在这边,小石头上学还得几年,赶甚么明儿再说,贾家那族学进去后都是住在里面,和远近甚么相干”
亲女儿骂起来果然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怎么痛快怎么骂。
气的刘大妞直掉泪
贾蔷不乐意了,道“这叫甚么嫌贫爱富想过好点日子有甚么过错要回你和舅舅回,姐和姐夫还有小石头不回”
刘大妞闻言高兴了,道“就是要回你们回,反正我住在这,这是我弟弟的宅子,我就爱住这才不同你们住呢”
春婶儿笑骂道“你也不害臊”
贾蔷还是提醒刘大妞别太嚣张,道“这宅子我早就过到舅舅名下了。”
刘大妞和春婶儿又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