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西府。
只听这话,王子腾心里就咯噔一下,想到了王夫人。
但饶是他心中已有预测,却还是没想到,王夫人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皇上会给皇贵妃娘娘面子
“二妹,你以为,皇贵妃贵重,还是皇太后贵重”
王子腾来回踱步数十圈后,忽然顿足,转身质问王夫人。
王夫人面色一滞,缓缓道“大哥有话,可坐下来慢慢说”又见王子腾皱起眉头瞪着她,顿了顿,还是回道“自然是皇太后贵重。”
王子腾闻言,咬紧牙关压低声音道“既然二妹也知道皇太后贵重,那你可知道田家现在甚么下场田傅的老婆,被你口中那个孽障,和恪和郡王亲自带人闯入国舅府,生生将那条犯口舌的舌头用剪子给铰了田傅,可是皇上的亲舅舅,田傅老婆李氏,是皇上的亲舅母,还不是落了个生生疼死的下场
皇上连皇太后的体面都不用给,会给皇贵妃一个体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妹,醒醒罢你这条舌头,比皇上亲舅母的舌头还贵重若皇贵妃是杨贵妃,贾家还能做一回外戚的梦。可即便是杨贵妃,杨家最后又是甚么下场现在,你明白蔷哥儿为何如此待你了”
王夫人被这番比喻给吓着了,她是真吓着了,面色惨白。
王夫人第一次听说这样骇人听闻之事,更从未想过,贾蔷竟干过如此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事
只想一想,她身上就有些发寒,仿佛看到了贾蔷正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剪子,从国舅夫人嘴里铰下一条舌头,然后忽然转过头来,目光森然阴笑的看着她
看到王夫人唬成这样,王子腾倒也有些不落忍,叹息一声道“二妹,你只看着内宅这一亩三分地,以为天下就这么大。你不知道,外面如今有多险,有多难。眼下正是权力更迭之际,不知多少高门要崛起,又有多少高门要抄家灭族,陨落尘埃。这个时候实在要紧”
“我到底做了甚么罪过让你们如此教训我,欺负我”
王夫人气的发抖,惨白的面色上,滚下心酸的泪来。
王子腾闻言,一字一句道“你还是没明白,眼下不是你做出了甚么罪过,而是你的想法从根儿上就是错的。有了这种念头,你不管做甚么,都会惹来大祸做的越多,祸事就越大眼下不让你修正过来这个念头,等你果真做出了甚么时,就都迟了”
王夫人一万个想不通,整个人仿佛都错乱了,道“我女儿成了皇贵妃,我倒成了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的犯人了”
王子腾声音低沉的道“尹家,已经做这样的犯人,做了十多年了”
王夫人仍不服,道“尹家原不过小门小户,如何能和我们王家和贾家比”
王子腾被吓坏了,仔细的看着王夫人道“二妹,你真这样想”
王夫人看着王子腾与方才在东府见贾蔷时极类似的言辞和神情,心里也是唬了一跳,她缓缓道“大哥,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何我女儿成了皇贵妃,我反倒愈发不如人了。”
王子腾做最后的“挣扎”,语气却已是淡漠,道“二妹,你可知你这样的心思但凡有蛛丝马迹传进宫里,让皇后娘娘知道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宫里的皇贵妃”
王夫人闻言心头一跳,忙道“断不会传入她的耳中”
王子腾气笑道“天下还有不透风的墙”
王夫人迟疑稍许,道“即便如此,可皇贵妃又为副皇后,皇后娘娘,等闲也发作不得罢”
王子腾“哈”的仰天一笑,借此也往眼眶里倒逼一下眼泪,他生生气的心窝疼,身子四肢麻木,已经不敢再多说下去了,怕犯了心疾暴毙而亡。
他缓缓道“罢了罢了,我算明白宁侯为何连见我都不愿见,直接打发我来这边了。二妹,你收拾一下行囊,随我回王家罢。甚么时候想明白了,甚么时候再回贾家。你是我王家的姑奶奶,果真犯了大罪过,那就由我王家陪你一道抄家一道死。实不必牵累人家贾家你收拾一下,我这就去寻存周,说个明白。”
王夫人闻言,彻底面无人色,颤声唤了声“大哥”
这可是在她心中高如泰山,近乎至高至上至英明的兄长
她万万没想到,王子腾会是这样态度对她
心中悲痛,王夫人原以为,能指着王子腾这个兄长来为她撑腰,将来甚至还能照顾好宝玉
如今看来,甚么都靠不住。
荣庆堂上。
贾母百般怜爱的握着黛玉的手,问了许多事后,方问道贾蔷生日之事,道“你老子准备如何给蔷哥儿过生日”
黛玉抿嘴笑道“爹爹说了,有老太太在,就没有他给蔷哥儿张罗的份。不过眼下诸事繁忙,蔷哥儿自己也忙,就不必大肆操办了。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同他说几句真心祝福的话,便比吃甚么山珍海味更好。”
贾母闻言,自然高兴坏了,一迭声道“到底是玉儿她老子明白事理,到底是玉儿她老子明白事理好好好,就按如海说的办罢。凤丫头,速去准备”说着,又忽地一顿,看向黛玉问道“你老子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