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欺瞒天心不成
丁皓,本侯明白的告诉你,即便没有景陵案,你漕帮这样下去,也绝对长不了当今圣上雄才大略,隐忍你们数年,你以为还会一直纵容你们下去一个帮派聚众四十万,又设下严密的帮派结构,甚至还私设刑堂,暗藏刀枪,江湖厮杀中害了多少人这煌煌盛世,岂容你们猖獗至斯”
丁家父子闻言,只觉得贾蔷将他们身上的血肉一层层都扒开,露出他们的心来,让他们暗藏的心思无处可藏。
说了一气后,贾蔷又吃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淡淡道“该说的话,本侯都说清楚了。下面,本侯说说本侯以为的解救之法,也是本侯想要的东西。你们愿意信愿意给就听,不愿意信,以为给不起,那就罢了。”
丁家父子闻言,忙提起精神来,道“宁侯请讲”
贾蔷淡淡道“朝廷之所以忌惮漕帮,是认为运河之上漕帮一家独大,漕帮继续坐大下去,一旦有朝一日罢工,或者起了甚么不该起的心思,顷刻间便成大祸所以,漕帮要分出一部分人和船来,完全和漕帮割离,成立第二个漕帮,与漕帮同存。如此一来,便可让朝廷有了制衡之法,才能勉强放下心来。”
丁家父子闻言,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和吃了一嘴死苍蝇一样看着贾蔷。
见过吃相难看的,没见过吃相那么难看的
说他娘的半天,这位“户部二代”原来是盯上漕帮了。
漕运总督、河道总督也不过贪些银两或是古董字画,这位户部计相的弟子兼女婿,居然想将漕帮给拆皮扒骨,吞下一半去
岂有此理
贾蔷见丁家父子脸色难看成这样,心里也理解,他笑了笑,道“你们也别忒小瞧了本侯,漕帮的家业,本侯不贪图。船要不了几条,主要是要一批老手,另外,还有令郎。”
此言一出,丁家父子唬了一跳,丁超更怕,连连摇头道“侯爷,您老人家还是放过我罢,实在招惹不起”
贾蔷摇头道“漕帮看似庞大,实则大而无当,过于臃肿。内部乱七八糟的山头太多,乱七八糟的人更多。这样的人再多,也无法精诚合作,只会彼此拖后腿误事。你给本侯,本侯都不敢要。所以,才想另起炉灶。但运河上,还是漕帮的人最知漕运。你这儿子,虽然胆大包天,又自以为是,但却极为聪明。此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再者,你难道不想为漕帮谋一条真正的生路”
丁超吞咽了口口水,问道“甚么,甚么真正的生路”
贾蔷呵了声,道“海运”
“海运”
丁家父子的脸色又难看几分。
若说漕帮的人最恨听到的字眼,“海运”二字绝对排名前三甲。
在他们看来,海运一旦大兴,漕运必然废除,那他们还吃甚么
贾蔷点点头道“没错,就是海运。海运,是大势所趋,毫无疑问。如今漕运,运一石米进京,需要耗费近两三石米的代价,何其荒谬而海运的成本,比漕运低一倍都不止。越是大规模的海运,成本反而越低这种大势下,谁能阻挡海运大兴”
丁皓沉声道“海运成本低,那得要运得到岸才成海上风高浪险,一个不留神,就是船毁人亡,数千上万石的粮食沉入海底到那时,才知道成本高低。”
贾蔷笑道“丁老帮主,你是明白人。运河上就始终是风平浪静的难道就没有规律可循大江大河之上,也不是每天都便宜运粮罢大海之上,同样如此。只要摸着了规律,翻船的可能性,极小”
他见丁皓脸色低沉,奇道“本侯有些不明白,海运现在还是一片空白地,没人去占,为何漕帮只一味的压制抵挡,而不去占据此地。你们虽多是河船,但船工总比普通人更适应海上生活罢漕运码头上需要力夫,难道海运码头上就不需要了再者,你们也别一味想着窝里斗,那些西洋人能开船奔赴万里来大燕,咱们大燕的行船,就没想过去他们的地盘行商逛逛”
丁皓闻言,扯了扯嘴角,道“宁侯,小老儿只是一个靠力气吃饭的苦力,若是有这样的能为,也不至于做这一行”
贾蔷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你没这份能为,可本侯有啊本侯还可以将这份能为教给丁超,毕竟,我不可能亲自去跑船。海运、海贸一旦兴起,势必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些便是漕帮未来的生存之地。不至于漕运落败后,漕帮无处求生。
其实丁老帮主真没必要心生抵触,你想想看,你干这个漕帮,要给多少人当孙子,一条运河上,又有多少人吃拿卡要何苦受这个气当然,你漕帮拥众百万后,或许会好许多。但果真到那时,你们和拥兵自重的谋反逆贼也没多大区别了。且,漕帮内部龙蛇混杂,惦念漕帮帮主之位的,不在少数罢你先前站错队,眼下又参与到景陵案中,回去后会不会有人发难,或是干脆阴奉阳违,听调不听宣
根子烂了,你再整治,也是无力回天。不如重起炉灶,抽去精华,好好再干一场。
只要你父子二人同意,漕帮的这次危难,本侯愿意帮你们化解。
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