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甚么,尹皇后便挥手,让贾蔷走了。
看着贾蔷的背影,尹皇后凤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她也没想到,太上皇都崩了,那些人,还敢如此,肆无忌惮
着实,该死
太和门。
贾蔷归来时,宗室诸王和文武官员仍在争吵不休。
一个个忠肝义胆,赤诚忠臣的模样,实在让人“感动”。
看着御椅上坐着的面色铁青的隆安帝,贾蔷心中不无同情。
都说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是冤枉的。
岂不正合眼下这一幕
何其讽刺
见贾蔷回来,诸人倒是一静,隆安帝问道“可看清了”
贾蔷不无悲痛道“回皇上,臣看清了。应是玄教中吞金服砂,烧胀而崩之象。”
此言一出,登时引来百句攻讦
“你也敢自称太上皇良臣”
“瞎了眼还是瞎了心了”
“太上皇那样圣明的圣上,会贪服金砂”
正当宗室诸王围攻贾蔷时,忽见戴权急急而来,跪地尖声道“主子爷龙虎山张天师那边有消息了。他说,丹方没问题,可他查出来,练长生丹的紫朱被人换了换成了赤符”
太和门内站着的都是富贵人家,就算是不炼丹,也知道点医理。
紫朱平肝潜阳,重镇降逆,有凉血之效,可治肝阳上亢,头晕目眩,呃逆,噫气。
而赤符,又叫赤石脂,却是有涩肠止泻,收敛止血,敛疮生肌之效,主治久泻久痢,崩漏带下。
也难怪,太上皇死后会腹部高高鼓起,坚硬似铁
隆安帝闻言,勃然震怒道“可查明白了,是何人弄鬼”
戴权吞咽了口唾沫,道“万岁爷,奴婢将所有经手的宫人、道士全部拿下,连夜拷问,最后查到内务府颜料库,结果发现结果发现”
“该死的奴才,到底发现甚么”
隆安帝厉声喝问道。
戴权道“结果发现,在颜料库内,赤符和紫朱居然混在了一起放着。只因颜色模样相近,所以,怕是因为有所疏忽,给拿错了。”
“荒唐”
“荒谬”
“胡说八道”
“滑天下之大稽”
在一声声呵斥声中,隆安帝淡漠道“将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不许死,全部交由宗人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联合审办。朕还是那句话,此为国朝鼎定以来第一桩大案,不管涉及到谁,不管是因为心存泼天歹意,还是疏忽所致,皆夷九族现在,以太上皇”
然而没等他说完,老承泽亲王李贤就颤巍道“皇上,老臣怎么听说,如今是老五,恪和郡王李暄在掌着内务府他他有没有罪过”
隆安帝闻言,脸色骤然大变,众人目光落在了穿白戴孝的李暄面上。
李暄唬的魂儿都要掉了,本就哭的红肿的眼睛,又落起泪来。
这个时候,隆安帝都不好为儿子张目。
他一旦开口,才真正落入这群老阴逼的陷阱里。
可是,除了他,谁还会为李暄开口
谁还能为李暄开口
就当李含、李吉还有诸多宗室王公眼睛明亮起来时,却忽然听到贾蔷大声道“王爷,上回你还和臣埋怨来着,说内务府里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到处都是关系户。宗室里有名望的王爷,哪个都往内务府里插一手,让你管也没法管。颜料库主事有三个,你说都是谁的人来着”
李暄闻言,登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转头看向贾蔷,二人对视一眼后,李暄眼睛圆睁,大声道“球攮的,我差点忘了那颜料库就是十一叔和十四叔,还有一个是老顺承郡王李贵打招呼放进来的人在管着。我一个小辈,看在两个叔王一个叔祖王的面上,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们贪去多少也没法理会。如今倒还想让我死不成”
说罢,李暄转身一把抓住不远处的老顺承郡王李贵,又朝承泽郡王李贤委屈大喊道“老王祖,我素来孝敬你和老王祖母,你老还想拉我下水想我”
又眼睛泛红的怒视李吉和李含,委屈悲愤道“十一叔,十四叔,你们也赖我,以为是我的罪过好今儿侄儿就死在你们跟前谢罪”
说罢,大哭着去龙禁尉跟前要抢刀自尽。
李暄被皇四子恪荣郡王李时一把抱住,李时含泪悲愤怒吼道“要杀我五弟,先来杀我”
皇三子恪怀郡王李晓同样咬牙落泪吼道“要杀我五弟,先来杀我”
大皇子宝郡王李景走到老承泽亲王李贤跟前,一字一句道“李暄,孤之亲弟,汝欲逼杀他,先来诛孤”
李贤看着李景吃人的眼神,唬的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心里差点没悔死,方才抖他娘的甚么机灵
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太上皇九子义项亲王李向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一叹今日怕是没甚希望了到底还是太仓促了,谁都没料到,太上皇会死的这样突然。不然,今日断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纵不能将这位阴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