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贾母脸色虽稍微舒缓了些,却还是难看,道“也不知大老爷和琏儿如何了”
凤姐儿闻言滞了滞,方才只是贾政派人来报信儿,让里面仔细着,防备歹人作乱,并说了贾赦和贾琏受伤的消息。
具体如何,凤姐儿却顾不上,也没心思去理会。
忽地,凤姐儿眼睛一亮,对贾母道“老祖宗,你听,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没了”
满堂人里除了她外,就数探春和湘云胆子最大,二人一起往门口处走去,仔细听了听后,回来道“是没动静了。”
贾母精神一震,还未开口,就听王夫人面色极恐惧的颤声道“莫不是已经打杀了进来”
此言一出,搂着贾兰的李纨已经哭出声来。
却听贾兰脆声声道“母亲别怕,若果真是贼人杀进来,声音必定比方才更大。他们是乌合之众,断没有这么悄静的道理。”
听闻此言,莫说李纨,便是贾母和王夫人都愣住了。
她二人极少关注贾兰,虽衣食嚼用上从不亏欠,但二人都不大愿意见这个遗腹子,许是因为不愿勾起对贾珠的哀念
但这会儿,二人才正经看起了这个贾府二房的长房长孙
正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惊喜的传报声
“东府侯爷来了”
“哎哟”
凤姐儿喜出望外,对贾母道“老祖宗,瞧瞧,我说着蔷儿准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贾蔷穿了身飞鱼蟒服,腰悬玉带,清冷的面容上唯有平静,不见一丝乱色,脚下亦是不疾不徐,步步而来。
看看他这幅做派,众人心中莫名就感到了心安,好似外面的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贾母顾不上其他,忙身子前倾,探头向前急问道“蔷哥儿,前面如何了”
贾蔷淡淡道“一群撞客了的疯狗,打死也就完了。此事不算坏事,我已经让人去顺天府叫人,凡参与作乱的,一律送官。荣府下人,打着主子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贾家刚要彻查,居然谋逆造反,反噬主家。这样丧心病狂的奴才,可见外面那些混帐事都是他们做的。老太太,眼下要紧的,是赶紧去查抄了这些奴才家里。将一应地契、房契甚么的都抄回来。若是等到顺天府或是绣衣卫的人出动来抄,那回头连根鸭子毛都捞不回来。”
贾母听闻已经平叛无事后,其他的事就再也听不进去了。
只觉得半辈子加起来的事都没今日多,已经实在无法再承受其他的事了。
感觉到一阵阵眼晕耳鸣,贾母连连摆手,有气无力道“再有天大的事,你自己去拿主意就是。我不成了,我不成了鸳鸯,快扶我回去歇着罢。”
再熬下去,她怕会直接累死
等贾母退下后,贾蔷目光在堂上诸人面上转了遍,最后落在凤姐儿脸上,道“我带了十个可用的嬷嬷来,二婶婶招呼她们和林之孝家的一起,将所有和赖家、吴家、单家、周家、来家、赵家、李家等相关联的婆子媳妇全部看押起来。这些嬷嬷多少会些武艺,果真有敢闹事的,直接打杀了了账。总之,今日之后,贾家再不许有奴才比主子还有派头的刁奴”
凤姐儿听闻此言,登时感觉大权在握,而且还是掌有生死的大权,这些媳妇婆子,正是前些日子听了王夫人的话,背地里对她冷嘲热讽说怪话的人,如今大权在握,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大声道“蔷儿你放心,必不给你丢脸”
贾蔷扯了扯嘴角,没理这人来疯,转身就走。
他不是顽笑的,一定要在官方介入前抄家,不然真的剩不下甚么。
这一网下去,贾家能过好大一个肥年
赖家。
谁能想到,一个奴才家,居然能在西城住一套三进大宅
便是正经科甲出身的翰林,四十岁前能在京中住得上这样大宅的,都屈指可数。
贾蔷站在赖家中堂,看着一水的豪华家俬,古董名画皆在,面上冷笑不已。
正这时,赖家长孙赖尚荣搀扶着赖老嬷嬷出现,赖尚荣满脸激愤,看到贾蔷就叫道“贾家太过分了,就算赖家是贾家的奴才,可我不是,你们凭甚么打上门来抄家”
赖尚荣,便是出生时被贾家赏了恩典,放为良籍的赖家长孙,用赖嬷嬷自己的话说,“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公子哥儿”,打小嬷嬷丫头一大堆养起来的。
一个奴才出身,托了贾家的势,捐了一个前程,如今还在想着,再寻个好日子,求到贾家老太太跟前,谋个官来做做。
在前世原著中,贾家还当真给赖尚荣谋了个实权知县的缺儿,连赖嬷嬷都说,多少科甲出身的正经秧子都没着落,他得了这个官儿,往后若不孝顺主子,当天打雷劈。
结果贾家势败时,贾政路过时问赖尚荣拆借二百两银子,赖尚荣打发了五十两
总之,这是个典型的白眼狼。
贾蔷用极冷淡的目光看着他,笑了笑,道“赖家这些年从贾家侵占了那么多家财,都落到你名下了吧很好,冤有头债有主,本侯也总算寻到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