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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黛玉和梅姨娘落座后,看着贾蔷抿嘴笑道。
贾蔷笑道“刚办完差事,从宫里出来,就来请教先生来了。”
黛玉嗔视之,道“我瞧你可不像是来请教爹爹来的,分明是为了听取夸赞的。”
贾蔷嘿嘿笑道“那是先前的批评你没听到罢了。”
黛玉皱了皱玲珑秀直的鼻子,道“就该多教训教训你”
不过话虽如此,眼睛却瞟向了林如海,道“必是你做了十分不该做的坏事,不然,爹爹不该批评你的。”
梅姨娘肚子里差点没笑死,面上还得附和道“极是,老爷等闲从不怪罪你,可见你淘气的狠了”
眼见黛玉有些急了,林如海轻叹一声,对贾蔷道“去罢,你师妹之前还在说,你也不来将你那房里人接走”说至此,林如海又有些疑惑“你那房里人今年多大怎听说和薛家那个小丫头还有楚儿顽的形影不离”
“薛家那个小丫头”其实还好,总也有十一岁了。
可林楚今年才七岁
贾蔷闻言,嫩脸一红,道“她就是单纯些,其实就比我小半岁。”
黛玉也起身道“我去送送香菱儿。”
说罢,二人一起出门离去。
“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女儿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林如海苦笑连连。
说罢,又开始埋头公务
出了忠林堂,黛玉一边缓步前行,一边斜觑贾蔷,道“你肩上的伤,可好些了”
贾蔷点头笑道“不剧烈活动抻着,不会很痛。”
黛玉闻言,蹙眉不满道“你这人,不会很痛,那还是会痛,怎就不能养好伤了再办差事和爹爹一样,心里总是差事最重”
贾蔷提醒道“皇命难为。”
黛玉闻言,登时一怔,随即轻声叹道“原来如此怪道未听说过,那位有仁义之名”
贾蔷闻言唬了一跳,转头看她,都不知该说甚么才好了,满眼震惊。
黛玉没好气嗔他一眼,道“你莫当我是傻子,自不会在人前去说。也是忽然想起,姨娘说起太上皇时,总夸口仁君。那些年爹爹虽也忠于王事,但没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今日我再看你,身上带着伤还要办皇差,才有此言。”
贾蔷却摇了摇头,轻声道“这种话,心里明白就是,莫要多说,即便在自己家里。世上多有耳报神,你记下了”
虽然心中一凛,可看贾蔷连连挑眉与她使眼色,黛玉还是忍俊不禁道“知道了,莫多怪相。”
又问道“你舅舅一家,可安置妥当了”
贾蔷笑道“安置在前院书房后面的小院了”
黛玉眉头当时就挑了起来,不无责备道“你舅舅一家,还有舅母和表姐这样的内眷,纵不能安置在西路院、中路院,也该安置在东路院内宅,前面是临时住客的,怎能安置在那里”
贾蔷抱屈道“你当我不想啊可舅舅就是那样的倔脾气要不是我跟他们说,一个人住在东府,害怕被人害了,他们压根儿就不愿意过来一起住。旁人家的亲戚见人生发了,隔着十八支竿子都恨不能贴上来,偏我舅舅,唯恐沾我一点光,反而让姐夫豁出命去保护我,我那姐姐也是这样的人,虽穷,但骨气硬,一个个都和屋外吹的凉风一样,铁骨铮铮。哎呀,我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对了,前面我还想着,让舅母、姐姐帮我管着东府内宅,舅舅帮我管着前面。可姐姐却笑我说,这样做不妥,不然等将来你会生气”
黛玉闻言,先是钦佩贾蔷舅舅一家的风骨,听到最后却是一怔,俏脸涨红,张口想骂放屁,可又因这话是贾蔷姐姐所言,骂不得,只好怒视贾蔷,道“必是你在你舅舅家跟前胡说八道了”
贾蔷“懵然”“啊没有啊我甚么都没说啊”
“你还作假看我不扯烂你这张假相”
说罢,就要上前来撕贾蔷的脸。
贾蔷哈哈大笑着求饶跑开,等黛玉追的气喘吁吁时,才让她捉住,在脸上拧了下。
拧罢,黛玉才忽地凝住,这好似还是她头一回碰着他的脸
贾蔷见她连晶莹的耳垂都晕红了,也反应过来,随即“嘤咛”一声,满脸“娇羞”的低下头去,用脚尖划圈圈。
这浮夸的模样,让原本害羞心颤的黛玉一下绷不住笑出声来,啐道“你再这样作怪惹我笑,我可真就恼了”
贾蔷呵呵一笑,恢复正常神色,道“并非捉弄,就是喜欢见你笑,好看”
黛玉如今许是对这厮的不要脸已经麻木了,横嗔一眼后,问正经事“你想让你舅舅一家帮着管家,里面的倒好说,可前面不是有赖升他们当管家么我听说,赖升是赖老嬷嬷的儿子,这里面有老太太的体面在,你可仔细些呢,不是顽笑的。”
贾蔷闻言心里感慨一声,黛玉真是厉害,谁言她不食人间烟火,心里其实都明白着呢。
贾母“统治”贾家,靠的就是赖嬷嬷的那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