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就给三个孩子各自准备了些嫁妆,这份是盼盼的。”
说到这儿苏陈氏顿了顿,继续垂着头摸索布包。
而赵莲儿和钱盼盼怎么也想不到苏陈氏还有这份心,愧疚感激,以及各种情涌上心头,“噗通”一声就给她又跪下了。
哭着喊“表姨”“表姨婆”。
苏陈氏见两人这样,又伤感的开口,“我对你和你的女儿好,是因为当年你的娘对我也好。”
老人家顿了顿,似乎陷入回忆当中,叹口气又开口,“我记得我们还是姑娘的时候,有次我和你娘上山去采野菜。山上头一天下了雨。路滑草深,我一个不稳就滚到悬崖边去了,要不是你娘拉了我一把,大概我也就没以后的事。”
苏陈氏说到这儿又抬头看向赵莲儿,声音苍老而沙哑,“后来我走不动路,也是你娘背着我下的山。”
“这个情我记着,一直记着。所以你来了,就想将当初没来得及报给你娘的恩,都一股脑的报在你和你女儿身上,做了不少偏心的事。”
苏陈氏说到这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又沉默了会儿后深吸了口气重新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李小柳,干涸的眼眶有些湿润,张了张嘴后终于出了声,“小柳啊以前的很多事,是我这个老太婆做得不对。亏心”
她狠狠的跺了跺拐杖,继续往下说,“要报恩是我这个老太婆自己的事,不应该也拉着你们跟着报。是我不对。我老糊涂了”
“但”苏陈氏重新扭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赵莲儿和钱盼盼,嘴唇抖了抖后开口,“这恩到今天这个份儿上也算是两清了。”
“拿着这些钱,收拾了你们的东西。”
“从此以后,我们苏家和你娘两儿再无半点瓜葛。”
三天后,苏喃星出院回家静养。
期间因为伤口感染引起高烧,王世耀上门被挡住。
等苏喃星烧退,人也总算好转恢复了些力气后,才知道自己和王家的亲事已经退掉了。
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愣,虽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但却没多少伤心。
等伤口好透结疤,之前为了不感染被刮掉的眉毛也长出来后,苏喃星第一次出门便去了王家果脯店。
到了地方才知道因为王世耀和白衣静关系要好,白家现在带着王家专做典当行方面的生意,果脯店便关掉了。
听王孙氏到处跟人说,原来之前自己王家的生意被亲事给压着气了,现在一解除。
哎立刻就又上一层楼。相信过不了多久啊,她家就真的要一飞冲天了呢
说不定到时候,她还会有个不知道旺多少倍的儿媳妇儿,可比以前不止好了一星半点。
至于赵莲儿和钱盼盼,听说拿着那些钱在小东门较偏远的地方买了一处房子住下。
周围环境说不上好,但至少是自己的窝。但钱盼盼的事闹得整个小东门风言风语,加上被苏家赶了出来,相信下学期也不会再去读书了。
至于未来要做什么营生,和苏喃星一家也没任何关系。
不久后苏秋涟和苏冬桐的歌舞厅,以及小画廊相续开张。
一年后,苏秋涟和陈大结婚。
半年后,因为歌舞厅异常红火,苏秋涟不仅将歌舞厅的规模给扩大了些,还变得越发上档次。成为上海滩排得上号的有名歌舞厅,甚至时不时能请到当时的有名女星来演唱表演。
再过半年,在苏秋涟的帮助下,苏年在苏冬桐画廊旁边不远开了家上下两层的大店,留下卖成衣,楼上做定制。
从那时起苏喃星除了用软陶做各种小东西放在大姑姑的画廊卖外,还接做定制旗袍的生意。
经她手做的旗袍,好看又时尚,一点儿都不老气。年纪小小却也是上海小有名气的旗袍小师傅。
而且一年就对外做十二件,及是抢手。有时候也会接一点儿男装定制,不过极少便是了。
三年后,苏喃星十九岁,和平时每一天一样起床,洗漱后在家吃完早饭,和菜妈等人告别后便出门沿街道前往位于美人街的店铺。
今天定制旗袍的女客要到店里来试尺寸,她得看看上身效果,试情况做调整。
虽然十九岁对于地处乡下的姑娘来说似乎大了点儿,小东门也有不少传她是老姑娘的闲言碎语,但苏喃星却觉得自己可年轻了。
整天美滋滋的,倒是一点儿不开心的影都没有。
她的左眼眉峰处还是留了条约莫一厘米的疤,隐在眉里倒不显眼。只是伤好后有时候李小柳看着了眼里总有些伤心,时间久了苏喃星干脆便留了个空气刘海,这样遮掩一下就算图李小柳心安了。
所以此刻步伐愉悦的苏喃星一点儿都不像个十岁的大姑娘,遇见一些台阶还忍不住蹦跶。
让黑色轿车里的人见了,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那辆车早就停在小东门的街道上,直到苏喃星从巷子里拐出来这才远远的跟在后面。
直到苏喃星过条马路即将抵达衣服店,不经意扭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