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端来汤药时, 苏扬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碗里黑色的药汁,“这药”
“这药是给殿下喝的。”老者不等苏扬说话,便直接道, “殿下若是想要活到二皇子醒来当日, 就最后将这药喝下去就算是为了二皇子, 殿下也得顾惜自己的身子。”
苏扬接过汤药,沉默了一下后,仰头灌下,嘴里泛起了浓重的药味,他道,“宫中还有要是处理, 我就先回去了劳烦神医照顾二弟, 苏扬不甚感谢。”
他走的时候, 药童跑到了他的身边, 拦住了苏扬的去路,苏扬愣了一下,半蹲下来问道, “怎么了”
“殿下这次带来的芙蓉糕好吃极了,我留了一半,殿下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尝尝吧。”药童笑着道,“殿下下次来时,这梅花应该开满了,殿下就可以一边舞剑, 一边赏梅了,我听师父说殿下剑术卓越,方能从极阴极寒之地的寒冰潭取出这天星露。”
苏扬的手微微一僵,本来已经疼的麻木的地方,又开始微微泛疼了,他笑了一声,道,“下次来,我教你剑术。”
苏扬将糕点还给了药童,笑道,“糕点你留着,自己吃,下次来时,我带更多好吃的点心给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
苏扬摸了摸药童的脑袋后,便起身离开了这竹林小屋。
路上,蝶儿焦急的问道,“殿下,您重伤未愈,怎么这样奔波劳累要是伤势又重了怎么办”
苏扬命悬一线的样子给蝶儿留下了太大的阴影,她心疼极了。
苏扬靠在了一旁,微微侧头,蝶儿见苏扬一直都没有回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累得直接睡了。
蝶儿给他盖上一层毯子,随后掀开车帘,对乔装成车夫的侍卫说道,“快回宫,殿下好像又开始发热了。”
侍卫应了一声后,猛地一鞭子抽在了马的身上,拉着马车在道上疾驰。
一入城门,侍卫便减缓了速度,只是这速度相对还是比较快的,本该无人行走的车道却忽然闯进了一个顽童,侍卫一惊,立刻勒紧了缰绳,马匹受惊后高高抬起了前蹄,那孩童便就在马下,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了,忽然一个身影猛地将孩童往旁边一带,在地上滚了一圈,马蹄重重落下,这才没有伤着人。
只是这么一来,苏扬也被弄醒了,他微微睁眼,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蝶儿恭敬道,“奴婢这就去看看。”
蝶儿下车后才发现沈星亭将以孩童放了下来,孩童这才后知后觉的哭了起来,一妇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焦急的查看了孩童的伤势,见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匆匆带着孩童离开了。
沈星亭见着这驾车的马夫,立刻认出了这是苏扬的贴身侍卫,而蝶儿更是苏扬的贴身宫女,这马车里坐着的是谁,便不用猜也想得到了。
“王爷”蝶儿刚准备请安,却被沈星亭随手一拦,道,“不必。”
“我家公子身子不适,正准备回家,烦请王爷让让路。”蝶儿说道。
沈星亭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他道,“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那便不要出来,刚刚若非我及时赶到,那孩子便被你们的马车踩死了。”
“殿下有要事要办,这才不得不拖着病体出宫一次的。”蝶儿解释道。
沈星亭看了眼蝶儿,他反问道,“本王有问原因吗你家公子因何出宫,又因何受伤,这皆与本王无关,无需同本王解释这个。”
蝶儿正准备说话,便听到马车里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连忙转身跑到了马车旁,问道,“殿下”
“发生了何事”苏扬身为太子,自是不方便在街头坊间露面,蝶儿低声道,“刚刚一顽童闯入车道,险被马蹄伤到,幸得镇远王救了他一命。”
苏扬这才将车帘微微拉开,他和站在不远处的沈星亭对视了一眼后,道,“那便请镇远王上车吧。”
蝶儿纵然万般不乐意,可这话是苏扬说的,她也只能照办了。
沈星亭本欲拒绝苏扬,可由于这么一出,周围的老百姓都探头看了过来,没一会儿便围了一圈,沈星亭不得已只好也上了马车。
他一进马车便闻到了药味,还有混在药味里面淡淡的血味,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苏扬,问道,“你伤口流血了”
苏扬垂眸笑了一声,道,“没有。”
“让我上车,到底有什么事情”沈星亭紧紧皱着眉头,道,“我以为你躲我都来不及,没想到你倒是往我身前凑了。”
“多谢当日王爷的救恩之恩,苏扬无以为报。”苏扬垂眸道,“只是苏扬想要提醒王爷一件事情,这太子之位无论是谁来做,结果都会一样,你和我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可因私情而扰了国家大事,社稷民生。”
“”沈星亭冷笑了一声,道,“如今你是太子,自然说什么都可以,本朝只有两个皇子,二殿下已经失踪三年,你便成了太子,没有人跟你抢夺这个位置了,你自然说什么都可以。”
“沈星亭,你我幼年相识,如今也十多年了,你可曾留意过我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