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之年,于意欢对路乘风一见钟情。
从此,身在圈中的她也开始默默追逐一颗星,青涩又隐秘,对外她都只敢说是将少年奉为偶像。
他不像天王之子祁昱的不驯,也不似富二代司欲的张扬明朗,却带着独属于他自己的清隽魅力步步高升。最终他锋芒尽显,真的成为了万千敬仰的真正偶像。
这是于意欢暗恋了一整个青春的人,她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
她在床上翻滚几圈,脑中昔日路乘风含笑走向倪苏的画面,以及他们的恋情绯闻始终挥之不去。
最后,她干脆拿起剧本走了出去。
于意欢感到自己不能再做无用的暗恋了,她也想和路乘风有单独的交集,有单独的故事。而且,也正好趁此机会去探探,男神对于自己请病假延缓拍摄的态度。
所以,她敲响了路乘风的酒店房门。
房门被敲响时,路乘风才刚洗了澡。
在圈内尤其是在剧组里,深夜酒店房门被敲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没立刻回应,而是边擦着头边走到猫眼后看来者何人。
他想过副导演、编剧,甚至是组里的小演员,却独独没猜到会是于意欢。
路乘风侧目看一眼墙壁的钟表,晚上十点,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点,但见女演员还是太危险了。
他本笃定,若是异性就直接装睡,但来者是于意欢却令他迟疑了。倒不是于意欢在他这有多特殊,而是她现在身患抑郁时机太敏感,将其拒之门外很容易一个没处理好反而被借题发挥。
沉吟片刻,路乘风还是换好了衣服开门出去。他几乎是在侧身站出走廊的一瞬,便取下房卡,将房门又重新合上。
然后他单刀直入问道“于小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走廊里,于意欢被他方才唯恐自己破门而入的一系列动作刺伤。明明他走向倪苏时那么温柔,怎么看见自己时,就表现得这样避之不及
她有些低落,却又不敢在少年面前表现出来。
只好深吸一口气默默平复,然后指了指剧本“乘风哥,我最近状态不太好,剧本里有些很简单的东西都转不过来,能请你帮我讲一讲吗”
她看出来路乘风在避嫌,索性主动提出“在走廊里说说就可以。”
“于小姐,你父亲就是导演,你忘了吗”路乘风却仍旧不太愿意。
这样明显的区别待遇,令于意欢鼻子的酸意立刻涌动,根本无需假装便冲出泪意。
她抬手擦擦眼角,撒谎“爸爸已经替我讲过太多遍,我怕自己太笨,爸爸会对我失望的”
眼见着女孩就要真哭出来,路乘风心一沉怕不好收场,只好改口“哪段不明白,指给我看看吧。”
于意欢抬眸悄悄看他一眼,心中有些为他的心软而窃喜。
其实整部剧本她没有哪里不懂,便随意翻开一页,指给他看“这段。”
剧本翻开,页面全是荧光笔花花绿绿划过的痕迹,花里胡哨又密密麻麻。路乘风略略一扫,冗长繁琐里的感悟看得人头疼。
他突然就想起了倪苏剧本里的笔记。与之完全相反,干净简洁,记录的文字至少比这个少三分之二,却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抓住重点。
少女总是在片场里垂目学习,有时候是剧本,有时候是她学校里的课程。她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向上。
而反观眼前的于意欢,却全然是相反的人。
剧本不清楚还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的学习能力确有差异,但她根本不是来找自己讨论剧本的。
只需稍稍浏览,路乘风便发现,她指的这段戏就是“椿来之死”。这段戏哪怕倪苏做了修改,其实也没动司小雪的戏份,她只是这幕缺一不可的元素,但她的这段戏并无任何难度可言。
随便一个科班都能演的程度。
对于她拿着未修改剧本来找自己讨论的目的,路乘风其实能猜到一二。毕竟,“国民女儿追星成功”的事在开机那天,剧组里就有不少人在谈论。
原本他能理解,但此刻却未免有些反感。
路乘风当初误会倪苏时就冷漠,此刻当面抓包于意欢,脸色只会更冷。
“于小姐,这段剧情我不认为有任何讨论的必要。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不要戏没拍好,连人格都丢了。”他给完忠告便转身径直回了房。
门嘭地被关上,仿佛打在了于意欢的脸上,她不明白路乘风为什么态度陡变,茫然地立在原地愣愣出神。
好半晌,她才低头去看方才翻开的这一幕戏居然是椿来的死亡高光,而自己完全镶边只有一个镜头的这段
于意欢的面颊霎时火辣辣地烧起来,如此简单又无任何技术含量的戏,也难怪乘风哥的眼神会那么失望,语气还如此冷硬。
她抬手,想要重新敲开门解释,可又该如何解释呢
承认自己的演技菜,还是承认自己就是单纯来搭讪的亦或,要拿抑郁症做借口,譬如一个人在房间太压抑了想找人说话而爸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