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摄政王就真的任太后折磨原主,而不是威慑太后维持表面和平。
薛公公眼眶一热,“老奴竟不知道陛下回宫时担了这么大的忧虑。”
“都过去了。不过朕至今想不起很多事,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让摄政王知道,以免平生事端。”
楚昭游“接下来朕再学一学之前的举止,有哪里不对,请薛公公指出,事关重大,咱们加紧点。”
加紧排练。
楚昭游拿出当初学戏的认真劲儿,根据薛公公的回忆,一点一点把自己往原主的人设里面套。
原主有一紧张就搓手指的小动作,走路会故意学戏步,饮食跟楚昭游比偏清淡
凤星洲有两把刷子,楚昭游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假装失忆,把自己的行为朝原主靠拢,此为上策。
凤星洲揭穿他,他老实承认换魂是中策。
这两样他其实都不太怕向摄政王承认,他觉得萧蘅绿帽都能带,接受一下新知识应该也能抗住。
但凡事都有万一。
他能夺舍,能怀孕,简直满足了古人对妖邪的各种的神奇幻想。
万一楚昭游闭了闭眼,如果有人想把他从这具身体赶出去,能成功固然好,要是不成功,一直折磨他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要是能把自己伪装成原主,逃脱刑罚,就是下策中的万全之策。
摄政王府。
萧蘅在书房处理政务,暗卫来报,已经找到了那车失踪的地瓜茎叶。
“嗯。”萧蘅头都没抬,“继续往下追查,拿几片叶子回来,先让陛下认认。”
“遵命。”
暗卫翻窗而去,紧接着窗扇一动,一道白影骤然闯入。
萧蘅面无表情掌风一扫,砚台倏地飞起,直击那人门面。
“啪”
凤星洲接住砚台,扔回桌上,纯白衣服上一滩巴掌大的墨水。
“我有个消息和你换。”
萧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凤星洲找他交易,居然让楚昭游猜中了。
“本王很忙。”
虽然好奇,但他戴罪之身,答应楚昭游的事不能反悔,否则一年变两年。
凤星洲“景涣在哪,你们知道是不是”
萧蘅拿起一本奏折“不知。”
凤星洲“我这里有个关于贵国皇帝的秘密,他可能一辈子瞒着你,你不想知道么”
萧蘅忽然想明白为什么楚昭游不让他见凤星洲了。
他一直知道楚昭游还有一件事瞒着他,关于那些他想不通的地方。
可是他不敢问,怕激怒楚昭游。
他每次向楚昭游要一个解释,结局都不欢而散,楚昭游现在怀着孩子,萧蘅便更不敢问了。
“他既然不说,本王就不想知道。”
凤星洲“若我说,这关乎他的命数呢”
命数
萧蘅放下奏折,咬牙道“你最好不是来挑拨的。”
凤星洲有些事情看得比他们透彻,国师之名不是白叫的。
萧蘅担心楚昭游被算出了什么命中注定劫数,最终还是妥协了,凤星洲敢说,八成有解决办法。要是没有,这辈子就和陆景涣一起留在大楚慢慢想出个办法。
他并不在意陆景涣会不会被抓回去。
长案摊开两张纸,各自书写,片刻之后,交换而阅。
萧蘅到底怕坏了和楚昭游的约定,模模糊糊地写“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他看向凤星洲那张纸,手腕骤然攥紧毛笔,他冷冷看了一眼凤星洲,将纸投入火盆。
“到此为止。”
他突然很想见楚昭游,飞身去福宁殿。
魂去身在,李代桃僵。
凤星洲与他同去皇宫,堂而皇之地跟着萧蘅飞进了内廷,扯了一块萧蘅的令牌。
一黑一白在殿前分道扬镳,各找各的皇帝。
萧蘅心里急,怕门口被拦,没走正门,直接翻到屋檐,顺着落进了楚昭游寝殿前。
他正要敲门,薛公公忽然把门开了,端着空茶壶出去添水。
楚昭游正在抓紧练习如何更像小皇帝。
经过两小时的练习,现在已经真假莫辨了,一眼看上去能唬人。
萧蘅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怯弱的、陌生的楚昭游正在不断搓着手指,唱一首难听的戏词,好像有些紧张,就像半年前每次上朝前见到的皇帝。
那些神气活现、胆大包天都不见了。
好像顷刻间换了个人。
萧蘅想起那白纸上的八个字,忽然有些站不稳,不得不扶住柱子。
里面的是谁,他的楚昭游呢
楚昭游不知道外面有人,咳了一声清嗓子,朕这样的天才,唱戏唱得不那么好听也是有难度的。
“啧,有点累。”楚昭游挺直腰板,愁眉苦脸,“朕太难了,还得靠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