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他都是快“死”的人了。
最后那几个侍卫还是跟着上了路,白穆心里明白得很,就算纵着墨砚闹腾,把这群人赶回去,多半也是由明转暗,何必多此一举
白穆算算也有近半年没有出过门,甫一出来,倒像是刚换世界似的,看什么都怪新鲜的稍微稀奇点的玩意儿,他都要多看一下。
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身后那几个跟着的侍卫已经胳膊上拐着、手里拿着、脖上挂着总之,身上堆了一群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白穆“”
他忍不住开口,“我没要买。”
侍卫里有个领头的,连忙上前回话,“是属下要买。”
白穆“”
他无语了好一阵,怪不得他刚才觉得街上的人都在看他,本来以为是看轮椅看稀奇,结果,这是看冤大头呢
见白穆没什么表示,只是又转头继续往前。
那侍卫统领有些为难的抓了抓头发夫人他是不是生气了
转头又瞪了其中一个侍卫一眼瞎出主意
那人更是委屈这明明是侯爷的吩咐。
白穆有这个教训之后,看什么都淡淡的,视线从不久落。
要是宫里那些人精儿,说不定能从细微的态度差异中判断出主子喜恶,但是显然对于这些五大三粗、职责主要在保护的侍卫来说,这题实在是超纲了。
但有一点,他们倒是很明白。
夫人他过人生气了。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只好熄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不敢再干什么多余的事。
若说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恐怕还要数城北远归桥的瓦肆那边,皮影儿、杂技、傀儡耍完之流让人眼花缭乱。
但墨砚可不敢把他家主子带去那地方。
热闹是热闹了,可那些挤挤挨挨粗手粗脚的,现下他家主子身子弱,可挨不住那磕碰。
要他说,茶馆就不错。
他就知道京里有几家茶馆,常有书生在里面清谈,热闹却也文人的热闹,雅得很。
主子以前偶有闲暇也会过去瞧瞧,听见些有见地的说法,也会赞上两句。不过后来,为了这一句夸赞,竟那些个沽名钓誉的人专门在茶馆守着,拿着背出来的说法阔谈。
墨砚却不知道主子怎么听出来那是背的。不过几次之后,主子确实是不去了。
也或是因为太忙了,无瑕过去。
如今难得出来一次,墨砚也就循着路往那茶馆走。
路上停停顿顿,倒也是闲逛的意味居多,不过,也确实离那间名为“闲舍”的茶馆更近了。
那茶馆多少年都不变,装饰还是那个装饰,一水儿的砖瓦屋间突兀冒出的一个破草棚子,落魄得很,若说有什么特别,也就是招牌的那两字抓眼了些。
但墨砚对字就是个勉强能认的水平,也分不出个好赖。
于是,这茶馆在他眼里还依旧是个破草棚子。
只是,隔了这么久又故地重游,让墨砚颇生出些感慨,好似又回到主子没入仕以前的光景。
要他说,要是一直是那会儿的日子就好了。
他想着那些旧日的事儿,脸上不觉带了笑,只是走得越近了,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人声,他那笑却一下子僵了住。
被推着往前的轮椅猛地一停,白穆因为惯性差点栽下去,他扶了下旁边的扶手稳住身形,仰头问墨砚道“怎么了”
墨砚脸上僵硬,隔了好一阵儿才勉强挤出个笑来,“主子,我刚刚瞧见东边有个有杂耍的,咱咱去看看吧”
那脸上的笑僵成奇怪的弧度,那焦急都快溢出来了。
白穆似有所感地往那茶馆的方向看了眼,似乎是痛觉屏蔽的副作用,他打从这次醒了之后,五感都退化到一定程度,这会儿离这么近,听那处茶馆里的谈论,也只模模糊糊像是虫子在嗡,听不出个内容来。不过墨砚这如临大敌的模样,结合他那个已完成的“声名狼藉”的任务,白穆也猜出个大概来。
但他倒是着实好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说他的
久久没等到白穆答话,墨砚不自抑地,拉着那轮椅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想要尽力远离,他又使劲儿扬了声,想要盖过什么一般,“主子咱们走吧”
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白穆虽是好奇,但也不想为难自家的娃儿,听墨砚都这强调了,当即点头道“行”
他那个“行”字发音还没落呢,墨砚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推着他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白穆
他关注点微妙地歪了一瞬这轮椅厉害咯。
那茶馆内。
几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正谈起那裴家三郎自甘堕落,竟成了武安侯禁脔的事。
曾经高不可攀的人,沦落到这般不堪的地步,总教人心里生出些隐秘的得意和兴奋来
他们如今也可站在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