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仲和惠妃很快被带了下去。
皇后时机也拿捏的很好, 就在原仲和惠妃被带下去后不久, 又带了太医进来。
但皇帝此刻谁也不信了,尤其是皇后先前的态度也算不上好, 所以他只是看了皇后一眼, 并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伸出胳膊让太医给他把脉。
他此刻觉得胸口很闷, 脑中也跟针刺似的一阵一阵的疼, 甚至觉得连说话都废力气。
太医诊完脉便跪了下来,他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 而是垂着头斟酌着用词,“陛下这是怒极攻心, 伤了心脉,加上陛下身上余毒未除,怕是怕是要长期调养才行。”
太医说完便开始磕头,“微臣不才,还请陛下治罪。”
他这话虽然已经特意说得委婉了一些,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还是再说皇帝这身体轻易是好不了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太医说话向来留三分的规矩,因此他这话听在众人眼里就几乎等同于皇帝命不久矣的感觉。
皇帝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种事的, 他甚至觉得这太医是在胡说八道,想把人拖出去治罪,但他此时还是更惜命, 因此他忍住没有发作, 而是唤了另外的太医来给他诊脉。
结果自然是差不多的。
皇帝此时终于怒了, 他看了看跪了一圈的太医,又注意到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皇后,怒道,“原祚呢,他这种时候去哪儿了”
不知为何他在此刻第一个想起的竟然还是这个从头到尾都在被他利用的孩子,皇帝无不悲哀的想到,也许就是因为只有这个孩子没有表现出对自己身下这个位置的野心吧又或者他始终以为原祚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的。
皇后原本还想装一装温情,但看在皇帝无动于衷的样子,她也失了这份心,现在看着皇帝还不知自己这么多年的谋算早就被他们知道了,竟然还在这种时候想从原祚身上找安慰她便觉得讽刺。
不过眼见着他刚刚亲眼见证了惠妃他们的背叛,皇后此时倒是也对他多了几分耐心,她特意弯了弯身子,口气温和的在皇帝旁边解释道,“老五媳妇身子出了点事,他不放心,刚刚回去了。”
刚才的那些事皇帝也是亲眼见到了的,可在皇帝突然觉得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事他却迫切的想见到这个在他心中最让他放心的儿子,他厉声道,“难道我还不必他的妻子重要,让他即刻进宫来见我。”
皇后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这么强势的要见原祚,想到刚刚太医那几乎是说皇帝已经没救了的话,她脑中突然就冒出一个猜测,难道他是想宣布继承人
想到这里,她眼神变了变,对着皇帝恭顺道,“是,我这就让人去叫他,陛下先把药吃了好好休息吧。”
为了让皇帝放心,皇后从头到尾没碰过那些药,甚至都没和煎药送药的人接触。
皇帝见状放心了,等药端上来后便一口喝尽了。
皇后看着喝完药不久就陷入沉睡的皇帝,默默的退出了她的寝宫。
走在回栖凤宫的路上她对着身边的人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到底是老了,连脑子转的都开始慢了,有些事我何必亲自动手呢。”
身边的人不明白自家主子说的什么,也不敢多想,只在旁边诺诺应是。
皇后就仿佛只是一时感慨而已,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但一直等到她回了栖凤宫,她也没有半点要派人去把原祚召进宫里来的意思。
原祚是第二日才见到宫里来的人的。
徽媛本就是因为紧张才会突然反应变大了起来,在原祚回来后她便渐渐又恢复了正常,经过一夜的修整后更是基本没什么异样了,所以原祚接到宫里的消息后便放心进了宫。
人虽然是皇后派来的,但口谕却是皇帝的,所以原祚入宫后直接去了皇帝的寝宫。
一夜之间皇帝就好像老了许多似的,他躺在床上似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看见原祚过来,他让人扶着他坐起来,然后也不管旁边还站着的皇后和原致就对原祚招招手道,“坐到我的身边来。”
听到这话,原致的眼神变了变,皇后却在旁边说道,“快听你父皇的话。”
原祚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皇帝的床前,只是站着,并没有坐下。
皇帝抬头,看着这个个子早就已经比他高出许多的儿子,有些感叹的说道,“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啊。”
说完他看着原祚的神色,希望能从中找出一点温情来。
原祚似乎是体会到了皇帝的心情,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
不过就算这样,皇帝也满足了,他继续说道,“从小我就最看重你,如今也是一样的,你说若是我立你为储君,你可高兴。”
听到这话,原祚的神色终于变了,但他也只是抬头有些惊讶的看了皇帝一眼,然后脸色便恢复了正常,嘴里吐出了两个字,“随你。”
皇帝看着原祚不见半点高兴的样子有点失望,但也正因为此他更肯定了只有原祚不是因为惦记着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