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祚这话一出, 在场的其他两人俱是面色一变。
只见皇帝立时就沉下了脸, 语气严厉的问道,“老五,你这是在说什么”
“没什么, 儿臣只是想不通而已。”原祚丝毫不惧的看着皇帝。
两人视线对视间,皇帝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原祚的目光太过无所谓了, 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一样。
原祚的病是他一手促成的,比起原致的一无所知,皇帝立即就察觉出他这模样绝非他正常时候该有的。
若是老二知道了, 那这些年来他故意让他们兄弟相争的目的
想到这里,皇帝不再追问原祚,而是转过头对原致说道, “你先退下。”
皇帝让人走自然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原致只能行礼告退。
可是一出院门,他脚步一转,没有出宫, 而是去了栖凤宫。
在原祚那句话开口的一瞬间, 他突然明白了刚才他脑中一闪而过却又被他忽略了的是什么了。
老六
不管是一开始的案子, 还是现在这出疑似局中局的样子, 父皇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过老六, 父皇真的是不知道不在意吗还是如原祚所说的是在刻意包庇老六呢
一想到后面这个原因他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冷意袭来。
而栖凤宫中, 皇后在听到原致的猜测时也是神色一凛。
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这些年的细节。
除了原祚之外, 皇帝这些年对所有皇子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可如今仔细想来, 宫中所有皇子都或多或少的受过一些灾祸,唯有六皇子一直平平安安的长大,甚至他鲁莽冲动,多次明晃晃的找原祚的麻烦,但皇帝都只是罚俸或面壁了事,表面看来,皇帝似乎是在维护老六,可若是一深想却发现这样一来只会让别人更忌惮原祚,而原仲他们却会看轻了,反而不会刻意针对他。
以前他们都是顺着这种表象,很自然的就和别人想到了一起,可现在看来
母子两人一对视,俱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难道”母子两人同时开口。
可皇后想起这些年自己因为此刻意对原祚的冷待,她突然又说道,“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你父皇是为了维护你呢”
可这个理由说出口,两人却都是不相信,这些年帝后两人不过是维持着相敬如宾而已,而且原祚原致俱都是皇后所出,皇帝决不可能为了维护原致而委屈原祚。
倒是老六惠妃
皇后突然想到当年惠妃失宠的太快了,似乎她一出事就立即失了宠爱,可仔细想想她这些年在宫中过得也不差,顶着一个四妃之一的身份,皇上偶尔还会去她那里,虽然很少过夜
皇后突然发现这些年她似乎忽略了很多事。
她看向原致,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给予厚望的儿子。
原致也开口道,“若真是如此,五弟那里是不是要安抚一下。”
皇后垂下了眼眸,“就算如此,老五那里这些年被你父皇这样捧着,你能知道他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一个人当突然发现可能对另一个亏欠过多时,她下意识的不是去弥补,而是从对方身上找理由,以让自己心安理得。
原致听到这话,想到原祚对他的态度,虽然依旧有些恼火,但还是不得不说道,“我看他的行事手段不像是有这个想法。”
其实要不是皇帝这些年来都对他表现的青睐有加,光凭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他适合这个位置。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此时稍后再议,何况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想到自己这些年有可能亏欠了另一个儿子,她连头都没抬,低声对着原致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原致心情虽然不比皇后复杂,但此时也能理解,他说着,“母后不必太过忧心。”便退出了栖凤宫,坐马车回了自己府邸。
而另一侧,御书房。
皇帝和原祚只见的气氛却不像栖凤宫那样沉重,他们只见甚至连话都没说。
皇帝只是一直观察着原祚,一方面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处于发病状态,一方面他也没有亲眼见过他发病的样子。
皇帝不开口,原祚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
皇帝其实并不知道原祚这病具体如何,只是如今看着倒是和他正常时候差别也不大1,至少没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包庇老五还是老六”
原祚垂下头,“父皇心中自然明白。”
皇帝神色又变了变,问,“你对朕有意见”
原祚冷笑了一声,才说道,“儿臣不敢,父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无论是这声冷笑还是这句话都无疑是十分大逆不道的,不管正常时候的原祚再怎么嚣张他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如今这个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