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一团乱呀, 打的不可开交”老人笑道“村人去拉架都没能拉得开,这十里八村的都晓得了,哪家不笑季家兄弟的不和到这种程度, 也是少见。都分了家了, 还这样”
“现在呢”张恒道“咋样了”
“油坊黄了,兄弟也结仇了,不来往了,”另一妇人接了话头啧嘴道“话里话外的都相互责怪是对方偷油, 才把生意搅黄的。直接兄弟打成了乌龟王八,人脑袋打成了猪脑袋, 连大夫都去给他们看伤呢,个个头破血流”
“”张恒听了嘴角抽搐。
村人们道“他们家还有父母在吧, 好像在城里,还有一个老四,也去城里了, 还是衙役,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反正兄弟父母不和到这份上,也是少见。”
“不少见,”老婆婆道“哪个村都会有这种离谱的, 不少见哦, 多活活看就知道了”
一时都当笑话听。
然后又说到王家村的事情,少不了要说到王安福,老人家啐道“弄了个寡妇小老婆在家,村里的风气都被弄坏了,现在那些苍蝇蚊子全在他家门口打转转,他们家早晚要出大事。前儿我还听去过他们村走亲戚的人说, 那小寡妇天天与二房的媳妇大眼瞪小眼的互骂呢”
张恒诧异道“不是跟大婆吵是跟二房的媳妇互骂这是为啥”
“还能为啥,小寡妇不老实,天天眉眼朝着二房的男人瞅”老婆婆道“说着都脏耳朵,你们城里可有这种事”
“城里也是有的吧,但少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张恒笑道。
“也是,人多的地方事就多呗,丑事也有,但少见这么不要脸的公然的这样递眼色的,呸,真是不要脸。这王家村,真是脏到透了”
张恒听着他们叨叨叨说着闲话,心里却嘀咕的厉害,小钱氏可不是赖货,她没发作,肯定是有什么心思呢。
倒是王安和和孙氏,看样子日子过的很糟心。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惨一个他都有点同情这二表叔一家了
在同一个村里,房子分的还离的十分近,基本上一点动静都能瞧见的程度,这可不就十分受罪
张恒听了满耳八卦,什么乡村里的吵架打架的零碎事儿,收到了东西就回城去了。
他一般到每一个村,都是集中在村口村下,或是在晒稻谷的场地上,村人家里有药草的就拎过来上秤,他挨个的给钱,这种地方都是村里聊天聚集,乘凉晒谷的地方,因此人多,啥都能打听到。
等回了城,张恒找到张兴柱说了这两件事儿,张兴柱道“怪不得亲家今天没出船,想必是回村去了”
“亲家母呢,没回去”张恒道。
“她回去又能啥用,骂,还是打哪个肯听她的亲家回去也没用,但不回也不像样,毕竟是亲爹,生了这三个孽障,搞成了这样,不能连面也不露啊。”张兴柱道“子孙不肖比啥都伤。再好强的人,摊上这样的子女,也得毁出伤来。亲家原本也是要强的人,要主意有主意,要想法也有想法,还勤快,可是有啥用啊,儿子都是这样的儿子”
张兴柱摇着头道;“所以教育好孩子是大事。你和强子以后再忙,都不许忽视了孩子。别纵出毛病来。”
张恒应了,以前觉得季家父母可恶,现在却觉得其实挺可怜的。没教育好的儿子,便是前一刻还为着他们的油坊的生意担忧,想提没提出嘴的拉拔,结果后脚就彻底的黄了。
估计回村,心情也够糟。但儿子们都已得志,他便是再急,其实也没用,用处也不大了。劝肯定劝不了的。骂更没用,哪个睬他拿他当回事
所以精明父母,遇到这样的糊涂儿女,扶都扶不上墙的,确实糟心
“黄了也好,兄弟既不齐心,这油坊生意便是做着,也是要惹祸,现在彻底的黄了,他们兄弟三个不来往,各人耕各人的田,挺好。”张兴柱道“这样总没得争了吧。”
张恒道“那季大嫂怕是真的脑子有点问题,她要烧了季家油坊那两个是不说,只是季家大房,只怕还会出事”
“各人的造化罢了。”张兴柱道“咱操心不了。这事,别跟大牛说。”
“不说。”张恒道“大牛那个没主张的性子,便是说了,他也没得主张,还不如不烦他。”
他若是知道烦还倒好了。
偏偏是个啥都不入心的。罢了,就是这么一个傻人有傻福的。就这么着吧。这性子,未必是坏事。有人想着他,疼着他,也没人利用他。傻就傻点。家里人看着也不怕他被人骗了。
张恒低声道“二表叔那头,日子是真难过。我瞧着大房迟早要出事,那小钱氏,不知道憋着啥坏呢。”
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