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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田天佑在铜仁小江和铜仁大江交汇处被卧牛岭的人马团团困住,负责“保护”他的七名死士全部战死,田天佑试图跳江逃生,可惜水性不好,被卷入了水底漩涡,三天之后,他的尸体才出现在江水下游,已被鱼鳖啃得不成样子。
颜文煜安排好明暗两条路线,便按照事先的安排从容撤走了。负责拦路堵截并制造诱饵的是徐逸鹤一行人。叶小天是狼狈不堪地逃进铜仁城的。等他进入铜仁城时,只牵着一头驴子,驴子上还骑着一个扮小媳妇儿的馥如儿。
可是卧牛岭为了做戏做真,追的真是不遗余力。而且大批追兵都是不明真相的,可谓全力以赴。徐逸鹤这一方的人为了替他们堵截追兵,沿途层层设伏,死伤不计其数。
此时尚且幸存且侥幸逃脱的只有颜文煜和左艺璇这两路人马。左艺璇保护着田彬霏,要等风声平息才会带着他辗转播州。因为他肢体不全,这是最明显的标志,只能藏于深山。静候事态平息。
而叶小天则到了七星观。叶小天进入七星观的消息,洪百川很快就知道了。王宁派人来向他说起田雌凤进入七星观不久,叶小天也到了七星观的消息就送到了。
幸运的是,洪百川是贵州地区锦衣卫秘谍的最高负责人,叶小天曾把自己的“鱼目混珠”计划详禀于贵州巡抚叶梦熊,以求得到朝廷的支持。而叶梦熊已把此事告诉了洪百川。
洪百川已经救回孙儿,林家别业被他一把火焚光,怒气也稍泄。想到再次打入播州内部,坑杨应龙一道。乃是鹰党与卧牛岭全谋的计划的一环,便吩咐王宁按兵不动,任其逃走
此时,远地松坎的杨应龙已经见到了被田雌凤送来的田文博。听他说清了发生在卧牛岭的变故。杨应龙正与重庆知府王士琦虚与委蛇,等待着来自田雌凤的消息。
听田文博说清事变经过,得知这并非朝廷策变叶小安对他发出的试探性攻击,而是因为叶小安不慎暴露身份。田妙雯激愤之下做出的举动,杨应龙顿时心安了。
他一直举棋不定,究竟要不要现在反即时反。他准备还不充足,尤其是水西水东两位大土司态度极其暖昧,杨应龙不指望他们能来帮助自己,只求他们别扯后腿,而眼下的局面,这两位大土司显然不想坐视。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东瀛入侵朝鲜,孛拜在宁夏造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让他最大限度地减少来自朝廷镇压的压力,所以一直摇摆不定,无法决定。
此时,得到田文博送来的准确消息,杨应龙终于下定了决心“暂且按兵不动先打消朝廷疑心,救出叶小安,重新控制卧牛岭,解决来自水西安氏、水东宋氏之患,到时内部的准备也充份了,再振臂一呼,举旗造反”
在杨应龙看来,那时候东瀛朝鲜之乱、宁夏孛拜之乱,未必就能平息,至少不能全部被平息,这样他依旧可以与之遥相呼应。
杨应龙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王士琦通过与他的接触也渐渐摸清了他的底细。这一日,杨应龙未与王士琦会唔,王士琦命人守住了客舍院门儿,把一名仪仗老军请进了客厅。
谁都以为,他仅仅只是一个军头,包括钦差仪仗中的大多数人,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此人就是宇无过。如今锦衣卫的指挥使。
锦衣卫是天子耳目,它可不只是留在京里四处刺探情报、抓人,同时它也是大明政权下的最大的谍报机构。
此时锦衣卫秘谍不仅出现在日本本土、朝鲜境内,也频频出现在宁夏、陕西、四川等地,为朝廷拟定战略着重要情报。而宇无过本人,则扮作一个仪仗老军,跟着王士琦,冒险到了播州。
王士琦道“如今看来,杨应龙果然反迹明显,只是他似乎还未最终下定决心,拖了好多时日了,也不知道他最终如何决定。如果他决心即时就发,本官自无幸理。如果他还想蒙蔽朝廷,这也是朝廷的意思,我们还应该努力说服,打消他的疑虑。”
宇无过想了想道“如果有机会刺杀杨应龙就好了,只要他一死,播州纵然反了,也不足为虑”
王士琦动容道“万万不可杨应龙身边戒备重重,高手如云。他自己也是一身本领,岂是容易刺杀的。一旦失手,必然逼得他立即造反,朝廷三面平叛,顾此失彼啊”
宇无过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也未必就没有机会。大人可记得,杨应龙约你明日一同游猎”
王士琦乜视着宇无过“只有那时,我们才有机会携带兵器到杨应龙身边,你想趁游猎时动手可你也要知道,那时候杨应龙的防范必然也最严密。”
宇无过微微一笑,道“王大人,你太谨慎了。你不要忘了,杨应龙的敌人多的很,何恩、宋世臣等人的家族都在盼着他死。”
王士琦道“那又如何只要我们一动手,他们难道还不明白是朝廷对他起了杀心又如何将刺客误导到何恩、宋世臣等人身上去”
宇无过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本官查阅我锦衣卫密档,曾见永乐年间夏浔大人留下的手札一部。”
王士琦怔道“宇大人怎么忽然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