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电,老翰林跟被蜂子蜇了似的“哎哟”一声,叶小天两手都笼在皮裘之内,却是浑若无事。
“快快叫御医”
有个大太监慌张地叫起来,同时指挥众官员让开,以便小太监们进来抬皇帝,叶小天抬头看去,就见分向左右闪开道路的皇亲国戚中恰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微微一闪。
叶小天顿时一怔“李玄成”
因为李玄成一直刻意躲着他,叶小天对京中大员不熟悉。看了也认不出谁是谁,所以一直没有认真打量坐在上首陪伴君王的那些大员,直到此刻才看到李国舅。
见李国舅有所回避的样子,叶小天心中不禁生起一抹奇怪的感觉,不过现场一片混乱。小太监们又冲进来抬皇帝,叶小天被其他人挤着退开,一时只顾提妨脚下,免得一脚踏空,所以也未多想。
皇帝突发怪疾,这焰火自然是观赏不下去了。众大臣呆呆地站在乾清宫前等候皇帝的消息,叶小天穿着上好的皮袍,御寒效果极好,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夷然不惧,其他官员一则衣袍不及他的御寒效果好。二来大多岁数比他要大,不及他身体强壮,不一会儿就冻得瑟瑟发抖,只好跺脚取暖。
众人等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大太监匆匆赶来,说是陛下已经苏醒,先前只是胸中憋恼,失神昏倒。如今已然没有大碍,叫众官员安心。随即便安排小宦官引领大家出宫。
皇帝究竟是否无恙,是否已经苏醒。大家心里也没有谱,只是人家已经这么说了,只得先行离开皇宫。
叶小天出了宫门乘上自己的车子,赶回客栈,洗漱烫脚上了榻,已经被被窝暖得香喷喷、热乎乎的哚妮轻轻揽着他。给他暖着身子,柔声问道“小天哥。宫里的焰火放得好看么”
叶小天抚摸着她翘挺圆润的臀肉,答非所问地叹了口气。道“但愿皇帝老爷安然无恙吧,否则咱们这次京城之行,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了啊。”
皇帝猝然晕倒,其安危关系到叶小天此番京城之行是否顺利,叶小天对此自然非常关注,第二天一早就让李秋池出去打听消息,谁料李秋池出去转悠了一上午,居然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民间百姓只知道昨天皇帝与百官昨夜在乾清宫赏大焰火,君臣同乐,异常和谐,除非之外一无所知。皇室从来都不愿意让百姓们知道太多的事情,通过百姓们的渲染,一件小事常常也会被他们传的沸反扬天
而官员们同样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君不密则丧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一向是他们的座右铭。虽然说文官最擅长的武器之一就是利用舆论,但他们眼中的舆论并不包括市井传言,而是发自士大夫群体的声音。
所以,已经有官员开始写奏章,有的把皇帝突然晕厥解释为朝有奸佞,上天示警,这分明是剑指叶小天了,不过这种小心眼儿且没有远见的借题发挥实在不登大雅,也只有被叶小天气晕过的那位老翰林才想得出来,难怪他很早就入了翰林院,却一辈子没甚么大出息,胸中格局实在不大。
更多的官员则是利用此事借题发挥,请天子尊祖宗重社稷,早立太子以定国本,这就要说到国本之争了,因为皇长子的母亲是宫娥出身,万历素来不喜,淑妃郑氏有子后,万历就想立他为皇太子。
但淑妃之子是皇三子,既非嫡也非长,如此一来便遭到坚持传统的百官们的强烈反对,百官与皇帝叫起板来,双方各执己见,这场“国本”之争从万历十年就开始了,断断续续、时战时和,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是没个结论。
如今皇帝在“破五节”这一天离奇晕倒,给这些坚持正统观念的官员们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便有官员旧事重提,打算重掀“国本之战”。不过眼下皇帝还未上朝,他们写好奏本,也只能知交传看,联合署名,暂时是无法递到宫里的。
叶小天听李秋池回报全无消息,也不禁没了主意。他是昨晚的当事人之一,自然知道昨夜观烟火绝非如外界传说的那样和谐欢乐,可他在京里实在没什么人脉,能向何人打听
思来想去,能打听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林侍郎,但林侍郎是什么身份,那已经是帝国核心权力圈子里的一员,跑去见他只是打听打听皇帝的身体状况太大材小用了,他再败家也不能把人情关系这么用。
另一个人就是礼部主客清吏司主事陶希熙。陶主事虽然不是朝廷重臣,可他是京官,自有他的消息来源,宫里的消息未必瞒得住他,叶小天和这位陶主事在礼部学礼时相处得相当不错,之后还曾相互宴请过两次。想到这里,叶小天立即吩咐人备车,要去陶主事那里打听消息。
此时,淑妃宫中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就算太监和宫娥出入都要受到严格盘查,逐一登记。首辅申时行和李太后坐在殿内,一脸忧色,气氛压抑之极。
事实上自从昨晚被送回后宫,万历皇帝就没有醒过,御医给皇帝看病谨慎之极,轻易不敢下结论,是以至今莫衷一是,拿不出一个准确的诊断,如此情形,怎不令太后和首辅担心。
这时,国舅李玄成匆匆走进殿内,对李太后道“姐姐,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