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牵着哚妮的手回到前厅,因为还有其他权贵携了妻眷来往,所以并未引起别人注意。叶小天把哚妮拉到那桌靠廊角的酒席旁,道“你坐下”
哚妮不安地道“小天哥,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所以她们才都针对我。对不起,我我不想给你丢脸的。”
叶小天余怒未息地道“扯你有什么做的不好那些臭娘们只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不用理会她们,你就陪我坐这好了”
外地来的宾客那一席,展凝儿和表哥已经赶到,叶小天方才往三堂去时,她和表哥刚进府门,所以不曾见到,此时见到叶小天,凝儿顿时心中一喜。
不过一见叶小天拉着哚妮的手,两人那副亲昵的样子,展凝儿虽然早知哚妮是叶小天的女人,可毕竟未见过二人亲热的场面,心中登时泛起一抹酸意,撅起嘴儿扭过了头去。
她穿着一身男装坐在表哥身边,再加上院中酒席遍布,乱烘烘的,叶小天根本没有看到她。这时吉时已到,知客上前高声宣道“有请老寿星”
立时刻,喜乐齐奏,锣鼓飞扬,众人正因堂上几座酒席冷冷清清无人赴会而议论纷纷,这时忙也收声,纷纷站了起来。
张雨桐搀着穿了百寿图长袍的张胖子缓缓走出来,就见张雨桐还贴着父亲的耳朵轻轻说着什么,张胖子脸上带着蒙娜丽莎一般神秘的微笑,轻轻点着头。
张雨桐向他说的正是众土司有意怠慢,所以迟至筵会快要开席,才姗姗上路的消息。张胖子听得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向众人含笑点头。
张胖子一向喜欢附庸风雅,这时候怎么能不弄得雅一点儿,于是,黎教谕双臂一举。早有准备的一班山歌手便伴随着欢快的曲调,为张知府唱起了生日歌“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这是黎教谕从诗经小雅中择选的一首乐诗。原诗不仅这几句,不过原诗本是臣子们恭颂君主生日的,其中有些句子用在张胖子这位土皇帝的身上有些太犯忌讳,所以只选择了恭祝健康、长寿等的句子。
黎教谕抽筋似地把双臂又抬高了些,十八位山歌手的声音立即变得更加高亢起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他们刚唱到“如南山之寿”,就觉得宾客们一阵骚乱,站在侧厢廊下的十八位山歌手肃然而立,目不转睛,只拿眼角余光看去,就见一个清瞿中年人光着脊梁。穿一条犊鼻裤,披头散发,后背上还拔了许多竹筒火罐。一头冲进院子。
十八名训练有素的山歌手不约而同地“不”,足足把这个音阶拉长了三倍,才唱出“骞不崩”来。紧跟着一口气吸到一半,就见又有一个赤足、裸背、穿犊鼻裤,后背有也不知道是多少枚银针闪烁的矮胖中年人冲进来,登时“如”起个没完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张知府规矩大。如果寿诞之日让知府老爷不痛快,他们小命都难保。是以强自镇定,硬撑着把“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给唱了出来,一个个面孔已扭曲得无法形容。
张胖子正笑容可掬地听着生日歌,见此一幕,不由愕然瞪大了眼睛,欲待发怒,突然发现那逃得极其狼狈的人竟是戴同知。
张胖子失声道“戴崇华,你做什么”
戴崇华一见张胖子,虽然早就弃了他改抱于珺婷的大腿,这时也顾不得了,立即上前求救“知府大人,快快阻止他李经历疯了”
李经历二目怒凸,怒声吼道“你才疯了姓戴的,就算你戴家势大,我也不与你善罢甘休你这个禽兽,竟敢勾引大嫂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经历一边驾,一边追着戴崇华绕着张胖子转圈,张胖子被他们转得晕头转向,忍不住怒喝道“够了今日是本府大寿之期,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到底胡闹什么”
李经历体力不及戴同知,跑得气喘吁吁“恭恭祝知府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下官无心冒犯,可可是我跟姓戴的,不共戴天”
张雨桐见父亲大好寿诞被这两人搅了,气得脸色铁青,只恨父亲过大寿,他身上没有带刀,只得伸出双臂,将二人用力一分,大喝道“两位大人,你们够了,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李经历指着戴崇华,浑身哆嗦地道“你你问他你问他”
戴崇华那是打死都不承认的,矢口否认道“问我做什么我冤枉的很李兄,你我多年的朋友,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旁人胡乱嚼几句舌根子,你就信了”
李经历恶狠狠地“呸”了一口,骂道“废话要不是和你相交多年,知道你的为人秉性,我还不信呢戴崇华,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向好面子的张知府眼见贺客们交头接耳,面上都带着各种古怪的笑容,不由勃然大怒,厉声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真是气死老夫了,老夫大寿之期,你们两个竟然这般模样前来捣乱,真是岂有此理”
李经历委屈地道“知府大人”
张胖子把手一挥,厉声道“我不听你们那些狗皮倒灶的烂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