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叶叶典史可有对策”
苏雅的声音神态都有些忸怩,任凭哪一个女子想到方才正发生在这书房里的事情,此刻也会不自在。只是,这是在人家家里,人家与自己的女人嬉戏恩爱,别人有什么好指责的。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干卿何事所以苏雅也只得佯作不知。
“哦”
叶小天回过神儿来,微微一笑,道“夫人莫急,以下官看来,想要诸族百姓改名换姓,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习俗风气更是如此,哪能说改就改,徐县丞只怕是有些想当然了。”
苏雅还以为他想出了什么神机妙策,没想到却是寄希望于徐伯夷的想法不能成功。苏雅没好气地道“叶典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再者,徐县丞是轻举妄动的人么他既然上书朝廷,只怕是已经有了把握。”
叶小天摇头笑道“谁也不敢说自己做的事就一定能成功或许徐伯夷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我们也未必没有应对的办法。”
苏雅目光一亮,道“不错所以我们不能寄望于徐伯夷不能成功,而应该主动出手,破坏他的大计,如此才可保无虞。”
“哦”叶小天有些好奇地看着苏雅“莫非夫人有好办法”
苏雅道“本夫人是有一个办法,却还需借助叶典史之力。”
叶小天微笑起来,目光隐隐的,就像正看着一只皮毛光鲜、狡黠机警的狐狸,正一步一步走进他设下的陷阱“倒要请教,不知夫人所说的好办法,究竟是什么呢”
若晓生把那客人送到书房门前,眼见不经自家老爷允许,她就登堂入室走了进去。更是认定两人之间必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了。本来他还想命人送盏茶进去,这时生怕坏了老爷的好事,也就省了。
若晓生为了避嫌,也不在廊下守着,便转回前宅门房,端起还没吃完的饭,一碗饭吃尽,不禁有点打嗝,若晓生忍着嗝儿,正想把碗递给婆娘。叫她给自己盛碗汤过来,那大门便又“砰砰砰”地叩响了。
“奇哉怪也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这么热闹嗝儿”
若晓生抓起油纸伞,又赶到门下,于哗哗雨声中打开角门,一瞧门外风灯下站着三个人,全都穿着蓑衣,若晓生还没问来人的身份与来意,三人中的一个就开口了“本人姓周。本县捕房捕头,这位是本县的知县大老爷,有要事与叶典史商量,快快头前带路。”
“嗝儿啊知知县大老爷”在若晓生这等百姓心中。见到知县大老爷可不亚于一个九品小官见到皇帝老爷,若晓生吓得一个激灵,那嗝儿也不用水就好了。
他去县衙打过官司,见过知县大老爷。可那时跪在堂下,头都不敢抬,哪敢仔细瞧这位端坐在红日出海图下的百里至尊。若晓生吓呆了。赶紧侧身让路,结结巴巴地道“大大老爷您请进”
花晴风迈步进了角门,跺跺靴上的泥泞,沉声道“本县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快带本县去见叶典史”
“是是是大老爷您请,哦哦哦,小民小民头前带路,大老爷这边走”
若晓生慌得手足无措,本来不敢站到花晴风的前边去,忽又想到自己得带路,忙像一只螃蟹似的侧着身子跑到前边,引路前行,到了叶小天的书房外时,若晓生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老爷书房里还有一个女人呢,他们可千万别”
若晓生一路光顾着激动了,这时才想起叶小天已经有了一位“贵客”,赶紧扯起嗓子叫起来“知县大老爷,到老爷,知县大老爷登门,有要事与您商量,老爷快快出迎啊”
若晓生一边胡乱地叫着,一边拦住花晴风,道“大老爷,这儿就是了,您您稍等”
花晴风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这般慌张本县又不是强盗。他不耐烦地推开若晓生,道“本县微服而来,实有要事相商,就不必拘礼了。”说着拔足就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面,苏雅刚刚把她的妙计合盘托出,苏雅说的虽然细致,其实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徐伯夷不是在驿路上曾经给花晴风下过绊子么那是因为他在驿路上有做手脚的便利条件。如今徐伯夷想号召诸族百姓易名改姓,他们也可以依样画葫芦,给徐伯夷找点儿麻烦。
叶小天和高李两寨的关系十分密切,这就是他的有利条件,只要叶小天怂恿高李两寨百姓在钦差大臣面前搞出些乱子,那时候徐伯夷可就面子里子一起丢了,所谓的大好前程也要化为泡影。
叶小天听苏雅说着,面上微微而笑,心想“这女人不只机警过人,魄力也是不小啊,居然敢在钦差大臣面前玩花样。”
其实叶小天早有对策,他还没回葫县之前,就已提前派华云飞回葫县,给徐伯夷挖坑了。不过,他原本的机会虽说周密而详尽,但要实施成功,最快也得半年以上的时间。
其实这个时间已经不算长了,一个不入流的杂职官,用半年时间就把一个八品县丞扳倒,这是何等的本事只是,由于苏雅对花晴风的失望,决心代替花晴风与叶小天达成秘密联盟,他们联手做了一盘局,把花晴风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