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叶小天与展凝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生起几分狐疑。
叶小天心想“这家相公堂子里居然还有女人莫非这里水旱两路的生意都做”
展凝儿心想“又是一个没羞没臊的臭男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居然做皮肉生意。”
两人鄙视了对方一眼,齐齐迈出脚去,前脚刚刚迈出门槛,忽又觉得不对,二人不约而同地再度停下,扭头看向对方。借着门口悬挂的灯笼,二人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叶小天看着展凝儿这姑娘面如满月,眼亮眉长,珠圆玉润,却又不失水灵俏皮。那小模样儿好面熟啊。
展凝儿看着叶小天眼睛灵动有神,尤其嘴唇唇形秀美,真要让女儿家见了都要嫉妒几分,难怪能在相公堂子里做皮肉生意。唔不过他的模样儿有点面熟啊
“啊是你”
叶小天和展凝儿不约而同地认出了对方。
“这个杀千刀的,摆了我一道,还让我在徐公子面前丢丑如今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展凝儿火冒三丈,马上伸手拔刀
叶小天当机立断,随即双膝一屈
“不要啊英雄”
叶小天“卟嗵”一声,果断地跪倒在展凝儿身前,抱住了她的大腿。
展凝儿的娇躯顿时一僵,虽说她风风火火有点男人婆性格,可她还真没被男人沾过一手指头。
以前的展凝儿就没拿自己当女人,也没有过谈情说爱,再者说,作为赫赫有名的“黔之虎”的三虎之一,也没哪个男人敢招惹她。
如今她迷上了徐公子的温文尔雅,有心托付终身,却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展凝儿固然懵懵懂懂的不知情爱滋味,徐公子那种方正守礼的君子自然也不会及于乱。
今天突然被人一下抱住大腿,展凝儿不免有些发慌“你你快放手”
叶小天心道“这姑娘凶狠的紧,我才不放手。我若放手,她顺手给我一刀,我就死翘翘了。我这样抱着你,你动刀就得溅一身血,哪个女孩儿不爱干净,嘿嘿”
“咦好有弹性,好结实呢。没想到这么一个假小子似的女子,身上竟然还有一股子很特别的香味儿”
“你往哪儿摸呢”展凝儿又气又羞,抬腿一踢,叶小天“哇”地一声惨叫就飞了出去,好在这姑娘大腿酥软,一时使不出力气,要不然叶小天这一下骨头都得断上几根。
这时展凝儿那大表哥灰溜溜的跟着两个苗家大汉走过来,一见这般情形,只道叶小天也是“蟾宫苑”的人,马上上前表功道“表妹,不要脏了你的手,我来教训他。”
展凝儿横了他一眼,道“边儿去,要你管”
展凝儿拎着刀,慢慢走到叶小天身边,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似笑非笑地道“山水有相逢,小子,你没想到还有遇到我的这一天吧”
叶小天干笑道“是啊,我和姑娘还真有缘。”
展凝儿脸色一冷,咬牙切齿地道“还从来没有人能把本姑娘耍得团团转,你小子有本事啊,嗯今天你既落到我的手中,说吧,你想怎么死,是清蒸还是红烧”
叶小天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既已犯在姑娘的手上,要杀要剐,我都无话可说了。”
展凝儿冷笑道“装可怜当我是被骗大的么”
展凝儿手臂一挥,刀锋高举,叶小天忽然闭上眼睛,仰起头来。
清亮的月光照在叶小天的脸上,他的眼睫轻轻地眨动,似乎就要流下泪来,虽然始终也没流出泪来。
叶小天用极悲凉的语气道“难道姑娘就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何欺骗姑娘,如今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吗”
展凝儿的刀蓦地定在空中,凶巴巴地道“这我倒是听那姓杨的说过,不是你与人家府上的婢女私奔,被人一路追杀么当日我怎么只看见你,却不曾看见与你私奔的那个小女子”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也是那人家的仆佣,我和娘子从小青梅竹马,双方父母就为我们定下了亲事。谁知多年以后,我那青梅竹马的小妹子出落成了一个俊俏大姑娘,老爷竟然起了色心。”
叶小天唏嘘道“他都六十九岁了啊,却硬要棒打鸳鸯,夺我所爱我的父母因为年迈,已经辞工返回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杨府里做事,再说我一下奴仆,拿什么和老爷争”
女儿家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以己度人,最痛恨的就是有不能终成眷属,而那棒打鸳鸯的恶棍,自然也就成了她们最痛恨的对象。
叶小天作为一个票友,不知看过多少场情情爱爱的戏,一旦戏曲中出现这样的内容,台下坐着的那些大姑大娘、媳妇丫头,无不痛骂恶棍,为那被迫分离的小儿一掬同情之泪。
叶小天料想这位彪悍的姑娘虽然有些男子性格,可女儿家的本能还有,一听这话必然站在自己一边。果然,展凝儿听了这话,登时生起同仇敌忾之心,说道“于是你就带了那女子私奔嗬倒是有种”
叶小天道“我若只是与她私奔,岂不害了岳父一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