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枝犹豫了两天,眼看着微博上关于江明来病重的热度越来越低了。
新闻的时效性实在是太短了,再加上江明来又不算公众人物,吃瓜的网友可能看过转头就抛在了脑后,这件事却压在纪宁枝心中,似火燎一般越来越沉重。
他曾经留过江群的联系方式,但是和超星解约之后就把人拉黑了,要是想找到江群,他还要先联系贺之延。
百分之九的录制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出道决赛的直播夜,这段时间练习生的工作压力小了很多,精神压力却很大。
纠结了好久,纪宁枝还是给贺之延打了电话。
贺之延倒是很清楚纪宁枝不会无缘无故地联系自己,接通节目组转接的他的电话之后就干脆地问,“找我什么事”
纪宁枝被他单刀直入的语气噎了噎,他有点心虚,“哥,我就不能单纯地关心你一下吗”
贺之延多了解他,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心里有事,但还是配合地敷衍道,“感谢关心,要是您老能亲自过来关心关心就更好了。”
太久没有见到人,贺之延都快受不了了。
“决赛的时候就可以见面啦,节目组邀请了我们,还给留了席位,”纪宁枝有点呆,他还以为贺之延是希望决赛的时候他能去现场给他打ca。
贺之延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靠在墙上,目光微微停留在虚空,听着那边呼吸的浅声,“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哦”纪宁枝有点不好意思,“贺哥,你有没有江群的私人联系方式啊我找他有点事。”
话刚落音,电话那头就像断了线一样,出现了久久的沉默。
纪宁枝看不到贺之延,自然不知道贺之延在一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脸就已经冷了下去。
贺之延很讨厌江群,讨厌江群无休止地纠缠纪宁枝,如果可以,他希望江群一辈子都和纪宁枝扯不上关系。
他知道,纪宁枝不喜欢江群的专制和蛮横,一直小心避让着他,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纪宁枝会主动找江群。
贺之延不相信他只是不在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什么变化,纪宁枝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他还是难以掩饰语气的冷硬,“你找他做什么”
纪宁枝小声道,“我想见江明来。”
贺之延反应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江明来是江群的父亲,超星原来的执行董事,可是纪宁枝怎么会突然找他
“我听说江先生病得很重,我想见见他,当初是他帮我跟超星解约的。”
纪宁枝的声音很低,看得出江明来病重的消息让他的心情很低落,贺之延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站在自己面前无精打采的模样,害得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如果纪宁枝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趁机把他揽进怀里。
他抿了抿唇,还是妥协了,“回头我发给你,”他的手机里应该还有上一次江群打来的电话记录。
“好,谢谢贺哥,”纪宁枝轻声道。
贺之延淡淡说了声“不用谢”。
他心里想的是之后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让纪宁枝再还回来。
纪宁枝这个小傻瓜对熟人特别的放心,心还特别大,与其被别人骗走,不如让他来,贺之延坦然地想。
纪宁枝还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件事被贺之延又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拿到了江群的号码,他深呼吸一下,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才拨了过去。
江群不知道在干什么,接通的特别快,可能他也没有想到纪宁枝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语气中有些诧异,“你”
纪宁枝听他说话浓浓的鼻音,愣了一下,呆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江群没有回答纪宁枝的话。
过于紧凑的时间安排再加上连续开了三个小时的会,他在休息室刚刚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手机吵醒了,接通了电话时意识还有点昏沉。
他单手靠在额头上半梦半醒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闷声闷气地自言自语道,“我在做梦吗”
三年以来,纪宁枝还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不一样的来电铃声和备注,自江群设置完就没有响过,所以他才怀疑这是他睡昏了头的幻觉。
空气过滤器运作的声音逐渐拉回了他的意识,他蹙着眉,慢慢意识到不对劲,他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语气有点小心翼翼,“纪宁枝”
纪宁枝安静如鸡,听他喊自己,下意识来了一句,“我在。”
那边传来了轻笑一声,就像在耳边一般,纪宁枝有点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他还是不太习惯和江群这个神经病心平气和地说话,他干巴巴地问,“江江群,你现在有时间吗”
江群慢慢坐起身,他伸手从床头拿了一瓶药,倒了一粒出来吞下,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
吃完药,他的声音清晰了很多,“有,怎么了”
纪宁枝听见那边药瓶子上下晃动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在吃抗敏药了,他眼观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