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京淮航大回来, 大概是在雪地里玩得比较疯,盛蔷回来后就发了烧,整个人都恹恹的。
事实上两人不仅手写了字, 后来打闹间盛蔷还埋了一脸的雪。
她趁着这几天没有航班飞,好好地在主卧里窝着, 哪儿也没去。
沈言礼不放心, 请了家庭医生过来, 等到挂了盐水后,盛蔷才昏昏沉沉地入了眠。
半梦半醒间, 她依稀感觉到自己被紧紧地拥住。
大脑当机了好一会儿,盛蔷雪背稍弓着朝后怼了怼,很快, 自后贴近而来的, 是更为确切的感知。
“你干嘛啊”她的声音透过被褥瓮声瓮气地传来,“我发烧你还是别靠太近了。”
盛蔷原本想着两人分房,就让他去客卧睡, 奈何他这几晚都不安分,偏偏要凑过来。
好比现在。
沈言礼置若罔闻, 反而将她箍得更紧,“发烧又怎么了, 又不会传染。”
是没怎么,可他这会儿就像是蹿着火的炉,烘得盛蔷不太好受。
晕晕乎乎间,她下意识地汲取被褥外的凉爽, 直接掀开被边的一个小角儿。
而刚刚怎么也不肯走的沈言礼终于有了动作, 他在黑暗中抬手横过来,帮她掀开的被角翻回来, 继而掖了掖紧。
“医生说你不能再着凉,防止你晚上踢被子,我决定还是得抱着你睡。”
这人真的
沉晕间,盛蔷敛下长睫,终究还是没忍住,无声地笑了笑。
“折腾来折腾去的,你就不怕自己也中招”
“中招的话不更得两人一起睡了。”
沈言礼没有半分犹豫就回了这么句,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
“”
这会儿,沈言礼掖被褥的动作也没能停下。
女孩被裹得半点寒意都没渗进来。
她难得无言,是真的懒得理他,却也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毕竟还是年轻人,身体好得快,重返南槐机场预备飞行的那天,盛蔷精气神十足,没有什么大碍。
在上机前的休憩时刻,她给沈言礼发了几条信息。
今天的航程其实和往常一样,但予她来说有些特别。
虽说照例是飞往法国,但从戴高乐机场返航再降落至南槐机场的时候,时间点上来说,倒是能堪堪赶上sas实验室的最后一次试飞。
最后试飞的地点这次没有选在郊外的航空基地,反倒是安排在了南槐机场。
她事先和沈言礼核对好了时间,准备到时候下机就过去。
登机的时候,同航班的孟晚正在整理衣襟,“这天气时好时坏的,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按时返程。”
盛蔷听了她这话,透过半开的舱门往外看。
前几天京淮突降暴雪,冷锋南下,这会儿已然抵达南槐。
天色阴沉,不远处的机场大厅在灰霭的云际中显现。
收回视线的同时,似是心中冥冥。
盛蔷的手机也应声而响,嗡嗡两下。
她缓缓划开手机屏幕,视线凝在上面。
是沈言礼复又发来的消息。
sas「安全降落,我等你回来。」
飞机中法双程往返,航班很快在按部就班的条序中启航。
待到飞机在戴高乐机场中转的时候,一群空乘凑在一起,还把林开阳给捞了过来打花牌。
盛蔷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上面,抽空玩了一局就摆摆手退到一旁,时不时地刷手机。
成茹毕竟年长,心思细腻,也能猜出这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还在想着试飞的事呢”成茹问着也没等盛蔷回,复又开口,“之前那么多次都成功了,这回应该也没差,再说了他们试飞的时候我们还在航班上,你担心也没用。”
“我还好茹姐。”盛蔷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也不全是担心吧,我就是这会儿觉得心里慌慌的。”
总感觉有事要发生,说不上是关于沈言礼,还是关于其他。
莫名而又突如其来。
成茹还没说些什么,一旁的孟晚听了在桌子上敲了三下,“停停停,打住打住,界内规矩啊,可不能在飞前说些不吉利的话,蔷妹你也快来敲三下。”
盛蔷像是才回过神来,当即反过手背来在桌面上利落地叩了三声。
这样还不够,其他空乘,连带着机长都被孟晚一一地要求过去。
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笃笃声骤然而响。
成茹赏了孟晚一颗爆栗子吃,“你哪儿弄来的这个界内规矩我当了这么多年的乘务长,听都没听过。”
孟晚揉着额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茹姐你刚好像就没敲吧”
成茹沉默了三秒。
到底撇开自己刚刚的那番话,也跟着做了。
历经这一茬,机组一行人有说有笑,氛围倒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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