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是将大半副家业当了嫁妆的,留下一些,将来也是要给他们夫妻打理的,只愿等待他们的孩子依次出身,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了却他的心愿。
其实府里的贵重摆件十之七八都进了大观园,过了两年,荣府也像是没事人一样,都没有表示要将东西还回来。以至于黛玉出嫁,也置办了很多东西。
黛玉十里红妆,几百抬的嫁妆,晒妆时展露出来的仅压箱银子就三十万两,直把李母都惊呆了。李母只觉这门媳妇太有钱了,难怪儿子说有人红眼病,嫉妒他得了门出身高贵、富贵逼人、能当王爷连襟的好亲事。
其实那三十万两的压箱银子还只是部分的钱,还有二十万两她都收着。至于田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太后、皇后、王妃的各式添妆也都新奇,皇帝对自己的心腹大臣大婚也有赏赐,他是男子,不是添妆。
还是贾琏来了,将黛玉背着上了花轿,这时眼见林妹妹嫁得真正的公侯之家,他才越发觉得荣府的空壳子、虚面子难以长久,竟是痴痴呆呆起来。
还是潘又安过来叫他,说是王爷让他过去一起坐坐,贾琏才忙依言过去。
其实这时的潘又安已经放出去做生意了,王府也不很剥削他,出了本钱,两方各占一半的股,王妃也允了他十二月迎娶司棋。
潘又安也是来林府做客的,但是遇上司马煊、迎春时仍以仆人自居。
司马煊见了贾琏也甚是感叹,忽然恩典潘又安也坐下,但是潘又安死活不坐,只坐在司马煊身边侍候。在他眼里,司马煊于他有救命之恩,其它方面也是恩厚无比,他是一个别人对他讲情义仁义,又有知遇之恩,他也决不负人的人,所以他坚守本份。
司马煊指了指潘又安,说“又安也是荣府里出来的,前些年在王府里甚是得用,现在他也出去了,做了不小的生意,眼见着你妹妹正在准备着司棋的婚事。”
贾琏说“我依稀也听说了。”
司马煊说“当年,夫人也说让你来我身边做事,寻着机会或是为官、或是做些生意,你左右没来,自有更好的去处了。现在,却又怎么说”
贾琏通红,说“我实在忏愧,没有什么能耐的。”
司马煊说“二房的大姑娘封个贤德妃也能让你昏了头。本王也不缺人使,不是非要你不可。你在那府里总也见艰难了吧”
贾琏说“府里确实没有银子了。”
司马煊说“收好你的名帖吧,我听说近来你媳妇拿着你的名帖包揽诉讼,这是府里穷疯了吗赚这要命的银子给谁享用富贵呢”
贾琏吃了一惊“怎有此事”
司马煊说“也是夫人怕你们为了钱乱来,让本王看着你一点,本王才知这事。怎么办,你自己看吧。”
要不是迎春要他帮忙,司马煊才没有这闲心。因为皇帝就不是一个能看着这么好用的人白领俸禄的,去年下半年,内务府总管大臣病故,皇帝就命司马煊担任了内务府大臣。内务府内大小三千官吏,还不算一些小喽啰,所以这是一门极重的活。
司马煊一进内务府,内务府官员人人自危,包括相关的官员也是战战兢兢,就怕这个玉面活阎罗拿他们中的谁开刀。
司马煊进内务府时,李朔早就全面掌握京西大营了,那些内务府的官员,从前再有脸面也造不了反。皇帝也是内外布好了大局,要司马煊改革内务府了。
贾琏求道“王爷,我实在不知内情,待我回家查明前后因果,再向您请罪”
司马煊说“向本王请什么罪这是触犯王法的罪,由有京都府的人来管。你去吧。”
贾琏领命匆匆回家去,来不及向老太太、太太回报黛玉出阁的细节,就去了凤姐屋里,找到她劈头就问。
凤姐原是不认,夫妻感情也早不似两年前恩爱了,便与他吵了起来。
贾琏骂道“你想死,别带累了我和巧姐”
凤姐心中忿然,自己为了荣国府付出了这么多,嫁妆赔出去多少也填不上,眼见又要发月钱了,田庄铺子那点产出哪里够整府的人花销她到哪里变银子去
凤姐只是掩面哭泣,贾琏说“你那些张扬的毛病当我不知说什么你们王家的地缝扫扫,银子都够使了,这又怎么说了还有你从前说告你造反你也不怕的,这又怎么说你要造反去吗我休了你,你好好去造反,再不关我的事”
凤姐双眼含泪“你竟敢休我你这没良心的”
凤姐就要扑上去抓他。
贾琏早也吓怕了,况且他有些良心,自觉包揽诉讼不过仗势欺人,也不是什么能为。
贾琏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又不禁气苦,说“只在我面前处处要强,你管着这个府就以为这府是你的了府里哪一件东西是你的园子是娘娘的,园里的东西是林家的,我就陪你犯傻困在这府里为他人做嫁衣。如今一个年轻的后生奴才也比我出息能为些”
潘又安在外做了大掌柜,在外跑商,会把江南的货品运来京城卖,也会买云贵运来的玉器、草药、茶叶等商品。人为人机灵,又有王府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