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都是自家亲戚,我也在荣府住了这么久,哥哥嫂子开口,如何能辞。但是林家的东西我不尽知,需得禀报爹爹,再让爹爹做主。此时爹爹病了,正养在屋里,哥哥嫂子也不急于一时吧”
贾琏、王熙凤哪里能现在就逼着黛玉去翻箱捣柜了但是能得林家一个同意的信儿,他们回府也可以向长辈们交代了。
黛玉因林如海生病也不留客,只道林如海有精力,整出些东西后,再让他们过来搬,贾琏和王熙凤也不多留,告辞离去。
黛玉回了后堂去见迎春,问起这事儿该怎么办。
迎春道“荣府都已开口,你们也拒绝不了。可恨的是哥哥嫂子一对大傻瓜为她人做嫁衣裳。如今耗尽了荣府的内囊,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黛玉奇道“贤德妃二姐姐并不看好她”
迎春道“宫中繁花似锦,美女如云。贤德妃进宫八年,父皇也想不起将她指给几位王爷当侧妃,你说能因为什么”
黛玉道“不是说贤德妃容貌才华均是不凡吗”
迎春道“父皇不想让荣府后人再去瞎掺和什么从龙之功,他倒真是顾念祖父。琏哥哥、珍大哥、宝玉,哪个是有能耐的”
黛玉道“此时圣上已然坐稳江山,也不会有那忧患了。”
迎春说“你说的不错,圣上已坐稳江山,可是皇后、四妃也坐稳自己的位置了。哪里还有贤德妃的可为之处比老人没有子嗣、资历、父兄功劳,比新人没有年轻鲜嫩,新人的娘家可都有得用的父兄。你说贤德妃有什么呢”
“凤藻宫尚书”黛玉喃喃一句,知道大表姐真的没有优势,“大表姐有你。”
迎春哧一声笑,说“我才不帮她。”
“为什么会危险吗”在黛玉眼里,二姐姐既便早些年“守拙”一些,可是她素来是可亲可爱的。
迎春道“我可没有那么贱。”
迎春便将小时候生活在荣庆堂的情景简要描述了一下,元春、宝玉、迎春一同养在荣庆堂,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强我弱时,没有把我当个人;我强她弱时,便不要怪我无情了。我不去踩她一脚,让她多少享几年尊荣,便是我唯一的态度。”
黛玉愣了许久,想起自己进荣府后遭受的一些眉高眼低的下人的言语冷待,她都是还受外祖母宠爱的,迎春可没有宠爱。
因她是客居,对待姐妹都不失礼,二姐姐也怜她一样没有了亲娘,两人处得好。
黛玉叹道“如今想来,宝玉实在不应该这样荒废顽劣下去。”
迎春道“他能听谁的话说得好听他是怜惜姐姐妹妹的,但究其根本,不过是慷他人之慨,借花献佛,算不得什么。”
黛玉道“我若见到他,便劝他好好读书,也盼他为了大表姐能听我一回劝。”
迎春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想着黛玉去劝宝玉读书遭他远离的画面,笑道“妙极我虽然自己不掺和贤德妃的事,但是你要是把宝玉劝上正途,将来给贤德妃撑面子,我是乐见其成的。”
隔日,林如海已大好,便招集几个林府管家,打开库房,点了些东西登籍在册,一式两份,准备让荣府的人来抬。
林如海反正已经致仕在家,这一年都是他自己管家理事的。他原是盐政官员,理惯了账,家中的正经主子只有他和黛玉,所以他自能把这个小家理个清楚。
贾琏带人来将一车车的东西搬去了别院,林如海也携了黛玉上门去见贾母,贾母自然拉着黛玉亲热,林如海去见贾赦、贾政。
林如海从前还能和贾政谈得来,贾政到底没有贾赦那么荒唐。但是林如海现在估算贤德妃之事只不过是不能明着戳破的一场虚热闹,而迎春的毓亲王妃之位稳若泰山,便不是王妃之位,她也是奇人。将来二房要倒,大房到底还有个女儿做靠山,他对贾赦也能谈谈金石古玩。
除了林府的东西之外,宁府、王家、薛家也多少借来一些摆件,摆设就算没有原著的那样奢华,也不至于空荡荡的了。
迎春对荣府是万事不管,司马煊和李朔去了西南经略,短时间也不会回来,她已把不老功练得圆满,现在也更自在逍遥了。
迎春在腊月三天两头进宫去陪太后、皇后说话。这些时日常能得到赏赐,不是太后赏赐,就是皇帝赏赐,她也投桃报李,常进宫去联络一下感情。如今国库和内库不缺宝贝,皇帝如今对司马煊倚重非常,自也善待他留在京的王妃。
过了腊月十五,皇子们还是要上学的,但是公主们都已解放了,迎春这天带了黛玉进宫去找公主玩,就“抛弃”太后、皇后了。寿康长公主、昭仁公主、安宁公主、安康公主、安平公主围着迎春学那“玉箫剑法”,黛玉已经会了,也帮着指点一二。
女孩们学得不亦乐乎,练了半日,女孩儿们也要休息了,便在亭子里休息吃茶点。
迎春拿着自己的玉笛吹了一曲碧海狂涛,糅合了她数世几万年的音律功底,又以当年张素落难被观世音所救、后来离开珞珈山在海上遇上海夜叉的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