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可是自家姑父和林妹妹的事,我竟然还不知。”
贾迎春道“琏哥哥还说呢那两夜你去了哪里你到底是林家妻侄,也是林妹妹最亲的表兄,你若不在扬州也就罢了,你人在扬州,侯爷上门来提亲,你也该陪着林姑父见见将来的表妹夫。你这失礼于定北侯,让林姑父、林妹妹面上不好看,最重要的是还失了荣府的脸面。我是你亲妹妹,我当了王妃,王爷也待我一心一意;林妹妹也与你、凤嫂子亲近些,她要当侯夫人了,定北侯也是极重她的。若是旁人,但凡有三分志气三分能为的,有这两个妹夫提拔一二,早也谋个实职,能做出些正经事来。说起来你是荣府的继承人,可是整个荣府,谁把哥哥当回事儿了要说从前,也没有人把我当回事儿,可我能嫁出去当主母,哥哥能吗”
贾琏惶恐不已,长揖道“是哥哥的不是,妹妹勿气坏自己的身子”
贾迎春道“我也跟凤嫂子提过,男人总管些内务琐事没有什么出息的我如今也嫁了,所以别以为我不知道,近些日子你都去干什么了”
贾琏见王妃妹妹发威,心虚之下,跪了下来,说“我污了妹妹的耳,实在该死。妹妹休提了。”
贾迎春道“父亲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荣府还能撑几年十年后,你们吃什么、穿什么可别赖我和林妹妹,出嫁女哪管得了娘家的吃穿用度你打小也看不上我,我本也不想管你,不过是看在你和凤嫂子到底为我操持婚事一场,我从前吃了多少委屈,也只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只得认下你这个哥哥。可是你还是这样拎不清”
贾琏只是作揖求着,叫着“妹妹息怒”,他那些花花肠子、轻浮之事,他能和放荡女子调笑,能和贾赦、贾珍分享,但是他从不拿来污了家里的妹妹们。
“且不说你眠娼宿柳之事,你要在二叔二婶那效劳到何时他们能给你什么好处你本就是荣国府的继承人,需要讨好他们才能成功袭爵吗你若是有本事的,好生在王爷跟前效力,该你得的,能少了你人家定北侯和你一样大,出身比你差一百倍,都已封侯了。”
贾琏说“妹妹,我哪里能和定北侯比”
“人家是侯爷,那祖父还是国公呢你再这样,你也别叫我妹妹了,我是再不管你了。”
“妹妹,你可不能不管我我改,我改还不行吗”贾琏是个堂姐当了皇妃还能得意的人,何况是亲妹子嫁给了毓亲王。他和凤姐后悔从前忽略迎春,但也得意贾琏成了王爷的大舅子的,三朝回门时,司马煊对贾赦、贾琏到底更不同一些,知道亲疏。
迎春道“你真的改”
“我改”
迎春道“好。那我再教你一回。”
“妹妹请说。”
迎春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金陵甄家完了,江苏那么多官员都下了狱,过些日子就要押解回京了。进京后,万一有个官员透露些个意思,咱们贾家只怕要成了甄家。我找几个人给你,你带些银子在身上,跑去金陵一趟,金陵族人、奴才若有什么阴微之事,可别牵累到荣府,你去查查,给料理个明白。我是外嫁女倒无妨碍,可你身为继承人,将来若是出事,你仔细撇不干净。”
贾琏被妹子一连敲打只得称是,再不敢带贾家出来的奴才,带了几个王府的武士前往金陵处理族务。
司马煊还要审阅整理卷宗,各种账册,并且按照迎春的建议,把所有案卷都誊写出两套复本。司马煊虽然不用亲自动手,但是要看着这事也不能行动自由。
却是迎春偷偷乔装,带着黛玉出头,前往瘦西湖游玩,还有漕帮的小姐潘秀卿,三女一道在画舫上游览瘦西湖,煮酒、吟诗、弹琴、吹笛,又有时鲜的螃蟹上桌,实在快活。便是司棋、紫鹃、雪雁和潘秀卿的师叔的小女儿钱曼娘也得十分意趣。
潘秀卿、钱曼娘虽然没有探花郎家的姑娘和老狐狸这样的文化素养,但她们作为漕帮帮主、舵主的女儿,从小行走江湖,也是见多识广。
潘秀卿和钱曼娘也说起江湖见闻,黛玉也听得有趣。
漕帮其实也是一个纪律性和组织性非常严密的组织,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去改变他现有的架构,其实现在的组织与纪律也是他们通过长期实践形成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没有后世的经济基础,再好的上层建筑也没有土壤。
迎春听到漕帮下层跑船或搬运的劳工的艰辛不禁感慨万千,而黛玉也是打开视野,了解民间疾苦。
黛玉道“潘姐姐有没有想过走出去试试”黛玉也听迎春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而她到底是林家女、又是荣府长大的,见识过西洋玩意,不论是西洋大钟,还是西洋镜,那些都是很贵重的东西。
潘秀卿道“走哪里去”
迎春道“听说与西洋做生意能获得许多财富。”
钱曼娘忽道“我倒也跑过广州去,所谓五丝八丝广缎好,银钱堆满十三行。与西洋做生意的都是官商,便说当年金陵的王家就管着与西洋人做生意的事,那是银钱千万难计的。听说更早一些,那王家就是海上发的家,最后才归属朝廷。我们漕帮与那不是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