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你身体的力量了吗”她小声问他。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路边的阴影里“短暂出现过。”
“时间”
“两点半。”
依兰轻轻摇晃着绒毛“瘟疫爆发的时间是三点。也就是说,只有在瘟疫开始感染的一霎那,你才能感应到你的身躯”
他弯起了唇角“不错。”
“秘密就在乌玛丝的身上”
“出发。”他在阴影中疾速前行,话音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很快就抵达了乌玛丝家的庄园围墙外,他后退几步,奔向围墙,蹬蹬蹬就冲了上去,力竭之前一把抓住了墙头,轻轻巧巧地翻进去。
依兰惊叹不已真是出神入化的做贼本领啊。
她细声细气地嘀咕“你这身手,连皇冠都偷得到吧”
“嗤,”他讥笑,“神明能看得上那种东西”
他落在了一堆郁金香中间,安静地蛰伏,等待一列巡夜的侍卫经过。
依兰四下一看,发现这里的郁金香品质实在很一般,连皇家墓园里栽的那些都比它们好上十倍。
难怪在霍华德刚才的大清洗中,波及整个封地的廉政风暴并没有卷进卡尔家。
屠魔者的后人守卫着荣耀,没有和那些贪官同流合污。
“可是乌玛丝为什么要做黑巫呢”依兰十分不解,“会不会被什么瘟疫之神控制了”
“你指的是瘟疫领主克尔苏德拉”他嘲讽地说,“伪神不能控制人类,只能控制畸形的爬虫。”
依兰眨了眨小黑豆眼“瘟疫领主和深渊领主一个物种吗”
“源起于人类对疾病的恐惧。”
“噢”依兰感慨万分,“还是我们人类最厉害,我们能造神。”
“伪神不是神。”他很严肃地纠正,“它们没有神格,只是一滩滩污臭的烂泥。”
依兰迟疑地问“如果人类能够战胜恐惧,是不是伪神就会消亡”
“或许”他嘲讽地勾着唇角,“这种事,闻所未闻。”
巡夜的侍卫离开了花园,魔神迅速潜向主建筑。
他顺着外墙向上攀爬,那些雕花的窗户和平台让他如履平地,依兰蹲在他的肩膀上,感觉自己就像贴着墙壁在飞。
三层楼上有一个房间亮着灯,他从六尺外的露台跳了过去,张开双臂的时候,依兰甚至以为他要跳楼。
他抓住了窗台。
依兰胆战心惊,不敢发出声音来打扰他。
她全身的绒毛都齐刷刷地刺向身后,像一只神经紧绷的刺猬。
他轻轻笑了一声,松开了一只手。
身体微微向下一坠,依兰的尾巴都绷直了。
他把她捉住,用牙齿叼着她的尾巴,然后轻轻松松地抬起手,抓稳窗台,翻了上去。
依兰弱弱地嘀咕“我不会掉下去的。”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跳进去,藏身在厚厚的大红丝绒窗帘后面。
依兰听见了乌玛丝的声音。她和她的父亲卡尔伯爵正在交谈。
“父亲,我明白的,巴比克值得尊敬,我会抛开积怨,认真准备一份悼词。”
“唉,”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叹息着说,“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好孩子,可惜少年意气太盛,没有办法好好相处。”
“她不喜欢我。”乌玛丝说,“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父亲,您知道我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在意的,向来也只有家族荣耀。我会坚定地走下去,让屠魔者这个封号再度发光”
“傻孩子,”卡尔伯爵又叹息了一声,“你妈妈死得早,自从我肾衰竭之后,你背负了太多的压力,总想着振兴家族的荣光。其实不用这样,轻松一点,你跟那个奈利亚不是挺好吗好好享受人生啊孩子巴比克不在了,你也不用再和她赌气老往危险的地方跑。歇一歇吧孩子,和奈利亚结婚,给我生个小继承人怎么样”
“爸爸”乌玛丝的声音有点羞恼,“我和他认识还不到一个礼拜”
“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亲手把你交到一个健康强壮的男人手里。”卡尔伯爵说。
“噢,别说那种鬼话您会长命百岁的时间很晚了,我扶您上床睡觉。”
“呵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着急去做什么趁着年轻,愉快地玩,不需要太节制”
“爸爸”
乌玛丝离开了卡尔伯爵的卧房。
依兰小毛线轻轻摇晃着身体,心想他们的谈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不像邪恶黑巫家庭的秘密聚会。
魔神大人顺着原路返回,他坐在露台的围栏上,平静地注视着灯光亮起的方向。
很快,他来到了乌玛丝的窗台。
依兰骄傲地想和他在一起,这个世界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他坐在阴影中,把她捏在手里,她的尾巴绕在小指头上,然后上上下下地抛着玩。
“喂,我不是溜溜球”依兰悄声抗议。
“嘘。”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