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等她稍微回复,然后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位索兰婶婶,她家在什么位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婶婶。她家就在村子正中,屋顶上铺着一张白松皮的就是索兰婶婶家。让我祖父带路的人就是黑巫吗难道黑巫和索兰婶婶有关”少女睁圆了眼睛。
“暂时不知道这位索兰婶婶有什么特别的人际关系吗”依兰反问。
“没有啊。”少女的眼神透出茫然。
“她的亲人呢她有没有儿子、女儿”依兰若无其事地问。
“有个儿子,名叫奈利亚,他并不在村里。”少女毫不设防地回答。
提到奈利亚,少女圆圆的苹果脸上飞起酡红,有点不太自然地说“说起特别奈利亚他特别英俊,远近闻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大家都叫他特别英俊的奈利亚。”
“他人呢”依兰快速追问。
“去挖”少女猛地住了嘴,非常不自然地改口,“不知道去哪里了。”
依兰脑海里闪过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他们是强盗,来抢我们金子
坎贝尔一定要取自己的命
依兰灵光一闪,凌厉地开口“去挖金子对吗”
少女面露惊恐“不、不是”
依兰福至心灵“所以你的父母也去挖金子了”
少女的眼神里流露出警惕。
“不是没有没有什么金子”她摇晃着双手喊道。
依兰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所以失踪的青壮年们,真是去挖金子了
“没有就没有吧,”依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是来找黑巫的,不是来淘金。说别的吧,村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人吗”
“也、也没什么特别的”
半个小时就快到了,少女明显有些慌乱,她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太阳判断时间。
汗水渗透了她棕色的头发,黏在头皮上,她脸色隐隐有一点发白,下意识地不断去瞟士兵们手中的箭和剑,那些金色和银色的铠甲反射出的阳光特别冰冷。
一切都令人恐惧,除了不远处的黑发女孩看起来柔弱无害一些,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少女语无伦次地说着话,不断向依兰靠近“噢,村子里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我会想起来告诉你。”
三十尺、二十尺
“停下。”依兰拉下脸,冷冰冰地说,“你再往前走,我不保证你的安全。”
少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只是害怕而已。你不是相信我没有染病吗那为什么不让我接近”
“我没有相信。”依兰盯着她,“你没有必要拉着我,如果你没有感染,他们会放过你。”
少女见依兰神色认真,抿抿唇,停在了原地,不忿地说“你很虚伪如果你真的好心,这个时候就该陪着我不是吗。再说,不是十尺才会传染吗我现在离你还有二十尺,你也太胆小了”
依兰能够理解少女的惊慌和恐惧,但她也明白,溺水者往往会凭着本能,把另一个人也拉进水底。
“再向前一步,我会请长官放箭。”依兰冷酷地说,“请待在原地不要动。”
少女有一点崩溃地喊“我根本没染上瘟疫我一点事都没有”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鼻孔里流出了一条黑黑的血。
她抬起手把它擦掉,但血却流得更多了。
她的眼神一片惊慌,她下意识地迈开了脚步,想要冲向依兰。
她把依兰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依兰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咻风声擦肩而过,烈风拂起了一缕碎发。
一枝弩箭钉进了瘟疫少女的额心。
少女仰面倒下,嘴里涌出大量的黑血。黑瘟疫发作了。她未能幸免。
霍华德大公把弩弓递给身边的侍卫。
是他亲自动的手。
依兰走回他的身边。
“她的祖父带进村庄的那个应该就是黑巫。时间很吻合。而且村里的黑尸中,没有哪一具是旅者的打扮。”
霍华德点点头“继续。”
“黑巫接触过她的祖父之后,她的祖父曾回家取过干面包和草帽,当时她并没有被感染。也就是说,黑巫是进入了村庄之后才释放了瘟疫,地点很可能就是索兰婶婶家。”
“另外有个细节,她叮嘱祖父当心这个外人的时候,祖父的第一反应是不耐烦。这就意味着黑巫看起来非常无害,甚至还比较讨人喜欢。”
依兰把自己得到的信息一一整理出来。
霍华德终于动了动他的薄唇“这些都是老林恩教你的”
依兰眨眨眼睛“爸爸妈妈送给我聪明的脑袋,也教过我认真和细心。”
“还有并存的柔情和冷酷。真是很好的家庭教育。”霍华德转身,“去索兰家。”
村子正中,屋顶铺着一张白松皮这也是依兰打听到的细节。
霍华德忍不住想道也许可以考虑培养一个女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