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角落一桌。
林玉远远望着前方正在敬酒的新人,心里又酸又妒。都是谢家的孙子,凭什么谢忱事业有成,得娶娇女,她儿子谢懋就不行
林玉偏头看了眼儿媳妇周双莺,眸中不满一闪而过。台上的沈双燕今日格外好看,与谢忱并肩站在一起,便是林玉也忍不住要承认,果真是男俊女靓,一对璧人。周双莺长得倒也不错,算得上美人。
但她的五官只能称得上清秀,“美”全靠衣着打扮。沈双燕不同,她即便不刻意修饰,也能排上美人之列。若再稍加打扮,说句艳冠群芳也不为过。
林玉也不是肤浅地只看长相的人。然而,就算排除长相。不论是才干,家世,背景,钱财等,周双莺也没有一样比得上沈双燕。也就京华大学的学历还算拿得出手,与沈双燕的京城大学放在一起,不分高低。
可沈双燕是以荣誉生的名义毕业的,在校期间便获得了许多奖项。周双莺却是擦着及格线低空飞过。
若不是周双莺还算有点本事,对实事和经济的发展方向有着极高的敏锐性,这几年好几次预判都正确了,让他们家事事走在前面,争取了不少机会,她早就让儿子跟周双莺离婚了。
不过想到此,林玉心头更烦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似乎缺了些运道。即便有周双莺的建议,好几次他们照着做了,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林玉当然不愿意承认是他们过于贪心或者没有耐心,而让到手的利益飞走,只觉得是周双莺没有尽全力。尤其是这一两年,周双莺越来越不肯开口告诉他们投资方向了。
台上,新人已经完成仪式,下来敬酒。
林玉戳了戳谢岩,“那好歹是你儿子,他结婚不说把你奉为上宾,给你敬茶,怎么着你也该做到前面去,就这样把咱们丢最后面的末席,算怎么回事他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老子”
谢岩冷哼“他眼里有没有我这个老子,你不知道吗”
林玉一滞,“你就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我爸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认,你还指望当谢家的太太,做谢家的主”
一句话将林玉噎了个够呛。
眼见她要暴动,谢懋深知自己母亲的脾性,连忙拦住她“妈,这是在婚礼上,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人看到不好。妈,你别忘了爷爷和大哥的脾气,你忘了七年前的事”
林玉张着嘴,瞬间没了话语。
七年前,他们一门心思重回谢家。彼时谢岩也还没有看清自己在谢奎心目中的地位,仗着是谢奎的独子,觉得即便自己错了,谢奎也不会那么狠心,上蹿下跳,做了许多小动作,然而都无济于事。
见谢奎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就打算走谢忱的路子,几次纠缠,甚至用父亲的身份施压,还跑去谢忱的学校散布流言,妄图用舆论逼谢忱就范。不料,就是这一招惹怒了谢奎,此后他们就开始走霉运,做什么都不顺。
不是项目被政府卡,就是生意被对手拦截,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让他们自顾不暇。仅仅半年,他们的资金就败光了,面临破产。谢岩去谢家寻求帮助,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困境全是谢奎的手笔。
他们终于认识到,谢家不是他们能逼迫的。谢奎分分钟能让他们在京城呆不下去。
就这样,他们破产了。一家人挤在租住的小屋子里,过了三年捉襟见肘,熬过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日子后,他们怕了。尤其谢岩,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种苦,他熬不下去了,最终服软,抛弃了一切妄想,去谢奎跟前认错,痛哭流涕。
谢奎到底对他还有一丝父子情分,也顾虑着他毕竟是谢忱的父亲,过得太惨会让人对谢忱有微词,这才松了手。
他们家总算缓了过来。后来努力在谢奎面前刷存在感,献殷勤,表现各种父慈子孝,甚至对余清和谢忱也是极力讨好巴结,从谢家手指缝里得到了一点钱,日子渐渐好过起来。后来谢懋认识了周双莺,有周双莺的帮助,他们又有了东山再起之势。
正是因为如此,林玉又开始飘了。但谢岩和谢懋比她想得清楚。
谢懋说“爷爷当年能让我们一无所有,现在也能。”
回想起那三年的日子,林玉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骂道“那个老不死怎么还不死”
这话声音很低,低到除了她自己和正跟她附耳说话的谢懋外,便是旁边的谢岩都没有听到。
谢懋眼珠动了动,苦笑道“爷爷早就把谢家的人脉交到了大哥手里。大哥如今已不是当初青涩稚嫩的少年,他已经能独当一面,运筹帷幄。即便爷爷不在了,对付我们,与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更别说,现在他还娶了沈双燕,等同于身后站着一整个沈家。”
一番话,让林玉的心弦紧了起来,最初的那点飘飘然瞬间荡然无存。
谢懋叹道“妈,别再异想天开了。像现在这样,跟大哥处好关系,彼此保留点面子情,总比撕破脸要强。”
事实如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