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站着。大胖鲤鱼隐隐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我也带你去换衣服吧”
桓俞低声笑了两声,目光仍旧跟着他转,“嗯。”
白宏礼迈开步子,带他走了两步,便察觉到有手握了上来。桓俞低声道“我很想你。”
白宏礼老脸就是一红。半晌后,才小声应了句。
说的含糊不清,桓俞却听见了,满意地弯起眼。
司景得了消息过来时,袁方已经被塞进了被子里喝姜汤。看见自家嫩白菜进来,袁经纪人立马放下了勺子,关切地上下扫视他,从头发丝到脚看了个完全,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没受伤”
“没。”司景在床边坐下了,也有点儿不可思议,“你怎么过来了”
袁方嗨了一声,苦笑,“还不是有点儿担心”
他略略说了几句,几人这才知道这一场雨下得太大,山上山下都遭了殃,又是山洪又是泥石流,已经造成了人员伤亡。偏生上山的路都被巨石堵死了,救援也上不来,山上没信号,袁方也接不到信息,实在是放心不下,脑袋一热,干脆就自己徒步上山。
好在在那之前遇见了桓俞,双方自报家门后,便干脆一同上山。凭借着桓俞出色的野外生存能力,倒也平安无事地把袁方带了上来。
说着,他喟叹着朝司景伸出手,满怀深情“来,祖宗,让我看一眼”
司景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不叫他摸自己头。袁方闹嚷嚷非要摸,正没个分解,却听房渊道把勺子放在大瓷碗上,咣啷一声,瞬间便让袁方不敢说话了。
他端起碗,默默把里头姜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夜晚睡时,房渊道和他一个房间。袁方隐隐觉得这人有点儿生气,却又搞不清究竟是为什么,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忍不住伸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脊背,试探着喊“老房”
男人头也没回,仍旧背对着他,道“睡觉。”
“别啊,”袁方哎了一声,紧紧盯着他的后颈,“你不想说什么”
床上传来细细瑟瑟的响动,房渊道终于把身子转过来了,嘴角仍旧平直,毫无喜悦,“说什么”
他倒是对袁方自己上山的事给了个简单明了的评价,“胡闹你又不熟悉这路,也不知道山里有什么东西,要不是半路上碰上桓先生,还不知道你能不能走上来明知道有山洪和泥石流,你居然也敢这么往上闯”
袁方小声辩解“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总要自己上来看看啊。”
房渊道声音更冷了点,“就为了司景”
“也不是”
袁方睁着眼,头一回有些不知如何说起。自然是为了司景,可除了司景外,也有些别的缘故,能让他为着这担忧头也不回往山上来的缘故,分明有,可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自己也心中砰砰跳,反问自己我究竟是为何一定要上山呢
摸不清,搞不明,他的心,就连他自己也看不明白。这会儿一颗心又酸又胀,还有些莫名的委屈,袁方也不想再说了,他把身子缩了缩,低声道“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等明天天亮了,再下去就好。”
淋了雨,他还微微发着热,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病态的灼烫。
这没意思。
袁方沉默了会儿,起来挣挣被子,说“我现在就走。”
“你上哪儿去”房渊道坐起来,将他重新按回去,“好好躺着”
“你是不是有病”
袁方瞪着他,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我就是想上来看看怎么了你们都在山上,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每天看着新闻,你们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
他声音微微有点抖,“我特么就怕你们有个什么万一,我还错了我都发烧了,你还冲我生气”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干脆伸手去推房渊道。男人反过来抓住他的手,沉默了半会儿,才道“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
“你才小孩儿”袁方更生气,又伸长腿去蹬他,“你”
“袁方。”
房渊道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静静地在一片黑暗里头凝视着他。这会儿房间里分明没有亮灯,袁方却好像看见了他眼底的亮度,恶声恶气答“干嘛”
房渊道沉默了会儿,说“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想什么”袁方说,“我没什么好想的”
“你得想。”房渊道不容置疑道,仍然深深地望着,好像要抓着他的手,逼着他硬生生挖掘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上山你心里明明有答案了。不只只是因为司景。你为什么不把答案说出来”
袁方忽然有些怔。
房渊道这个经纪人,做的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他于司景而言,更像是个什么都管的老妈子,可房渊道却能时刻拿捏住情形状态,绝不会做任何越线之事。与袁方自己相比,房渊道更是彻头彻尾的精英,合格的下属。
可这会儿,他却罕见地从房渊道此刻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竟像是哀伤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这么一个能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