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月还想问什么,那边的护士不客气地说“其他的不能多说了啊,这是病人,你要是有事儿直接来医院吧。”
电话被挂断,苏秀月站在电话亭里,老板提醒她“三毛。”
她这才反应过来,付了钱,匆匆地往酒店走,走了一半,又站住了。
十月底的风开始冷了起来,加上今天又是阴天,吹在脸上有些疼。
苏秀月努力镇定下来,立即去找陈叔叔。
老陈的馄饨店这会儿也没人,他见着苏秀月来了就很热情,立即就给苏秀月倒水,苏秀月却嘴唇发白地问“陈叔叔,您知道周明宽到底是去哪儿了吗”
老陈一顿“咋了”
苏秀月嗓子发硬“他在医院里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再打回去,医院那边说他中弹了,在手术”
老陈也一下子慌了,他想起来周明宽上次回来本身就是因为受了很严重的伤,养了好久才好起来的,原本上面是要给他在下面安排个文职工作的,可周明宽不愿意,前阵子海南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就立即又过去了。
这回果真又是很凶险的,中弹这种事情是说着玩的么就算是没有伤到要害部位,那也一定不简单
看老陈的神色,苏秀月的心更加难受“陈叔叔,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老陈想到周明宽临走之前交代自己的话,他这一去不好联系外界的人,等到他能联系外头的人了,要么就是受伤了,要么就是任务完成了,再要么就是他出了很大的意外不在了。
见老陈迟迟不回答,苏秀月更加着急,心里也发冷“他在哪儿在干什么连对我都不可以说么”
老陈点起一根烟“你不要担心他,咱们的担心都没有用。明宽走的时候跟我说过,假如他回来了,希望可以安稳下来,尽快操办跟你的婚事,假如他回不来了,叫我告诉你,把他忘了,再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你这下也应该明白了,他做的事儿基本上等于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事儿了。山高路远的,咱们只能等。”
苏秀月浑身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一样。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那种无力感,那种明明非常难受,却无处发泄的感觉。
她庆幸在他临走之前,两人有过那么短暂的甜蜜,可却又后悔,她不该那样仓促地允诺了他。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就该告诉他,自己只喜欢那个平平安安健康顺遂的他,他要是能顺利回来,他们才有可能。
老陈揣摩不透苏秀月的想法,他心里担心周明宽出事,可却又怕苏秀月万一真的放弃周明宽了该怎么办
末了,老陈才拍拍苏秀月的肩膀“明宽肯定没事,他一心想着你,临走的时候硬塞给我不少钱,把我那套房子买下来了,他说等他回来了,就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布置成婚房,他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苏秀月眼睛一红,站起来告别“陈叔叔,谢谢您,我先走了。”
她很镇定,看上去像是根本无所谓,老陈叹息一声,周明宽用情太深,但苏秀月真的会等他吗
这姑娘虽然是生在乡下,但骨子里那股气质根本不像是甘于在乡下蹉跎一生的人。
在老陈看来,苏秀月就不是那种拘泥于儿女情长的人,她刚刚眼圈儿红了那么一下,也许就是对周明宽最大的惦记了。
事实上,苏秀月看起来的确跟没事人一样,她回去毫无异样地上了晚上的班,下班的时候还守到了十点,几乎是店里最后一个走的。
苏秀琴下班的时候,苏秀月还没有走,她坐在前台旁边的椅子上,正在看书。
“秀月,你咋还没走”
苏秀月拿起书,朝电话看了一眼,接着微微一笑“在等你啊。”
苏秀琴很高兴,挽着苏秀月的胳膊一起回了宿舍。
下班回去,洗漱,洗衣服,苏秀琴早早地上床休息,苏秀月依旧伏在灯下看书,看着苏秀月头也不抬全身心投入到书里的样子,苏秀琴真心佩服她。
她现在就喜欢每天看着苏秀月看书,看那书页被苏秀月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翻着翻着她就睡着了。
可是今天好奇怪,苏秀月好久都没有翻页,苏秀琴缩在被子里小声地问“秀月,今天的书很难吗”
苏秀月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苏秀琴有些被吓到了“秀月秀月”
苏秀月这才猛地回头“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今天的书很难吗”
苏秀月低头看着面前的书,轻轻摇头“不难啊。”
这书上的题她已经从头到尾重复地做过三遍了,很多题都很眼熟,提笔就能回答的,怎么会觉得难
苏秀琴打了个呵欠,没再说话,一觉醒来已经第二天七点了。
往常早上七点的时候苏秀月已经起床在看书了,但今天奇怪的是苏秀月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床铺上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没有人睡过。
苏秀琴有些担心苏秀月,赶紧起床洗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