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的大红嫁衣,不知羡煞了多少围观的姑娘和妇人,时至今日颜太太提起来依然面上有光。
尽管人们习惯了敝帚自珍,对所有手艺都有强烈的保密意识,颜太太却不可能连亲生女儿都防着,她既有一手好刺绣,自然是要手把手教给闺女的。
原主便也从小跟着母亲学针线刺绣,又因为身体缘故更爱安静,待在家里的大半时间便用来刺绣了,于是颜芝仪穿越过来后便捡了个漏,这具身体掌握的良好绣工都传给了她。
让颜芝仪闲来无事拿起针线绣朵花是无甚难度的,过去也没少给男主绣荷包刷好感度,但她本身是不耐烦做这些的,宁愿没事在她爹和兄弟们书房消磨时间,也不想整日拿着绣棚埋头苦干,以至于给男主刷好感度的时候都要偷懒取巧,来来回回都是最简单省事的青竹荷包。
颜太太曾私下问她为什么只绣青竹荷包,荷花或是仙鹤也很适合读书人。颜芝仪信誓旦旦表示寒哥就喜欢竹子,他们读书人都有把自己比喻成青竹的习惯
其实颜太太哪里知道,颜芝仪信誓旦旦的“寒哥喜欢”,仅仅是她第一次送青竹荷包收到了他的感激,事实上她那天无论送的什么荷包都能得到同样的感激。
连走剧情都要暗戳戳给自己找捷径偷个懒的颜芝仪,想到结婚要让她亲手绣一套凤冠霞帔,瞬间只觉得生无可恋、男主都不香了。
虽然老太太发话让她娘去买现成的嫁衣,她也根本没那个实力在短时间内给自己置办一身华丽嫁衣,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她爹娘异想天开的认为她连续五天不眠不休、还是可以亲手把嫁衣赶制出来的,她岂不是分分钟原地去世
为了小命着想,颜芝仪只能努力降低存在感。
这时也没必要问男主一家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没人通知她了,就看她爹娘这样焦头烂额的模样,已经能想象陆家又是如何的争分夺秒、人仰马翻。
至于她爹和男主最后商量出了什么结果,颜芝仪虽然好奇却也不是很担心,她爹娘就算只字不提,过几天嫁妆到手,她自己也会知道。
这么想着,颜芝仪又安心躺平了,吃完饭便立刻乖巧懂事的回自己屋里窝着,坚决不给家里添一丝麻烦。
大概是对她这么懂事的投桃报李,她娘不到傍晚就把舅母王氏请来了。
王氏是带着口大箱子来的,便很阔气的雇了辆驴车直达颜家门口,跟着她下车的还有颜芝仪几个表姐妹,和身子不好已经久不出门的外祖母。
外祖母沉疴已久,这次若不是外孙女出嫁在即,外孙女婿又是满城皆知的状元郎,她老人家也不会乐得非要亲自过来瞧瞧。
她先是爱不释手摸着颜芝仪的小脸连声道好,然后才被颜太太扶着去和多年不见的老太太寒暄叙旧了。
王氏则是笑容神秘的带着女儿亲自把那口大箱子抬到了颜芝仪屋里,期间杨妈她们想搭把手都不让。
小心翼翼把箱子放地上,王氏一边让女儿去喊颜太太她们过来瞧稀罕,一边喜气洋洋拉着颜芝仪的手夸道“要不怎么说我这外甥女福气大,陆状元高中归来,你这身子也药到病除了,看这小脸红润的,养得多好啊舅母悄悄跟你说,这箱子里的东西更难得,刚巧被你碰上了,换做平日有钱都买不到”
颜芝仪自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探头想去看,“舅母,里面是什么呀”
却被王氏拉住了,“等你娘过来,咱们一起看。”
又等了片刻,颜太太才扶着两位老太太不紧不慢过来,王氏也终于亲自打开了箱子,小心翼翼捧出一物,众女眷无论老少眼神都瞬间亮了起来,目光灼灼、满脸惊叹的看着王氏手中,那精致华美、栩栩如生的刺绣映得整个屋子仿佛都高贵起来了。
或许是高中状元了,在京城见过许多达官显贵甚至有机会面圣,这些经历变化让还没正式走入朝堂的陆时寒提前拥有了上位者该有的气场。
先前他脸上挂着一惯的谦和微笑还好,跟以往似乎也没太大差别,但此刻收敛了笑容,不怒自威的气势立刻出来了。
颜芝仪何曾见过他这样严肃又气场全开的样子
被男主突如其来的惊吓,自己只是屏气凝神而没有当场吓尿,她觉得这就很出息了,毕竟她是真的做贼心虚。
虽然她代替原主已有五年之久,这期间相安无事,颜家人都没发现任何端倪,可是这五年她真正和男主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未必比这几天多啊,说不定他就是天赋异禀,在这几日频繁的接触相处中抽丝剥茧发现她是假冒伪劣产品了呢
她这几天已经在安慰自己当个风光无限的官太太也不错了,如今就怕连官太太也当不成,被男主他们绑起来当孤魂野鬼处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颜芝仪稍微脑补一下,就快把自己吓得瑟瑟发抖了,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小声问“寒哥哥为何这样看我”
扮演了这么多年小仙女的后遗症,颜芝仪现在害怕的第一反应都是越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看着对方,而不是梗着脖子刚到底了。
连这久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