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则跟着白二坐上了汽车,一同去码头。
来了上港这么久,柏易多数时间都在外面交际,柏家在上港是外来户,哪怕名声在外在上港也根基不稳,柏父又是个不善交际的,柏母光是管家里的产业就管得焦头烂额,于是交际的重任就落在了长子头上。
所以上港最出名的码头,柏易反而没有时间去看。
虽然是清晨,但码头已经上工了,无数艘货船就在岸边,劳力们把或许扛上去,或是把船上的货物扛下来,分好类之后运走,清晨还带寒气,劳力们多是穿着单衣汗衫,一身的汗水,有些人骨瘦嶙峋,还扛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货物。
“当年白家就是靠着这个码头起的家。”白二站在柏易身边,他穿着长衫,面白如玉,气质高雅,“若没有这个码头,也就没有白家的今天。”
柏易叹道“时移世易。”
当年的白家,在上港只是个上层人士看不起的小家族。
谁能想到白家还能有今天
站起来家族少,倒下的多,层层尸骨堆在一起,上面是锦绣,下面是枯骨。
“若不是二爷,白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家业。”柏易说得真心实意,毕竟白老先生掌家的时候,也只掌握了上港的一半商户,直到白二上位,上港的所有商户关卡,才都姓了白。
白二笑道“不过是老爷子他们底子打得好。”
“我手里有一批盘尼西林,还没有找到买主。”白二看着码头,态度平常,似乎这批药并不重要。
柏易“不知二爷准备卖个什么价钱。”
白二“这就要看大少有多少诚意了,这批药说便宜也便宜,说贵也贵。”
柏易稍一思索“我还要回家同父亲商量,我是做不了主的。”
白二“还望柏老先生早做决策,想要这批药的人可不少。”
看过码头,柏易拒绝了白二的挽留,坐车回了家。
“白二的意思,估计是想让爸发声。”柏易分析道,“如今白家要什么有什么,就是名声不好,有爸帮忙,白家的名声也能拉回来。”
柏父冷笑“发国难财,还想当个爱国企业家,想的倒是很美。”
柏易没说话。
柏父一脸怒容,最终还是平静下来“罢了,我这张老脸不要也罢,只要能有所贡献,就是老脸丢尽也行。”
柏父骨子里有文人的清高,却也有爱国者的牺牲精神。
他是绝不吝惜自己的名声的。
柏易对这个一生都在梦想救国的老人家,是有几分敬佩的。
柏家的家财,很大一部分都是柏父拿去资助学生,资助爱国运动了,在柏易小时候,柏父用的都是最好的纸,最贵的砚台,毛笔只用狼毫,如今柏父却能用最便宜的笔和最大众的纸。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这些举动无比愚蠢,可在柏易看来,能舍常人不能舍,为的还是国家大义,哪怕柏父在许多方面古板了一些,也不失文人骨气。
后世国家能壮大,能从落后的人口大国,变成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原因之一,正是在这个时期,有无数有识之士,爱国人士,散尽家财,前赴后继的为国奉献。
哪怕是学生们,也敢面对洋枪洋炮走上街头,为国发声。
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文人走上街头演讲,社会各界人士抛弃自身利益,精诚团结,才争取到了那么一点发言权。
柏父当即拿起纸笔,给昔日老友写信,给报社写文章。
“白二想要个好名声,那就给他,到了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他也不能推辞。”
柏父写完信,又流了两滴泪“一世清名毁于一旦。”
柏易看不下去了“爸,要不然我来写吧。”
柏父摇头“不成,你是长子,以后柏家都要靠你,你的名声不能有污点,我则不同,外头的人就是骂我,柏家也不会伤筋动骨。”
“我老了,以后柏家都要靠你。”柏父看向柏易,“到了关键时刻,就是柏家也能舍。”
“你二弟虽然荒唐,本性却不坏,你多管管他。”
“美茹虽是女子,心智却更胜明秋,若有要事,就让美茹去吧。”
柏父抓住柏易的手腕“国家危难之际,更需要敢于牺牲之人,你不要怪为父狠心,有国才有家,若没了国,哪里还有柏家”
柏易肃穆道“爸,我明白,真到危难关头,我必当机立断。”
柏父“好家里的孩子,你最像我”
柏易“”
离开柏父的书房以后,柏易在走廊被美茹拦住了,美茹见面先抱怨“大哥,二哥什么时候能够消停,我看他是闲出病来了,昨晚竟然跟人去了三桥,那边可是有名的”
美茹跺脚“我都不好说出来”
柏易揉了揉太阳穴,说实在话,他以前在现实社会的时候,还想过若有弟弟妹妹挺好,现在完全不想了,都说长姐如母,长兄如父,爹妈可不是好当的,他不知道打了柏明秋多少次屁股,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