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穿过茫茫大雪,爬过曲折山路,开过度假中心的围栏,最终停在一栋
高大气派的城堡面前。
姜竹沥叹为观止“”
“因为是个度假中心。”段白焰摸摸鼻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这边的建筑,都修得很浮夸。”
她小小地哦了一声,仍然很紧张。
所以当她发现,段爷爷竟然在门外等他们的时候,她几乎要窒息了。
段白焰牵着她,主动介绍“竹沥,这是我爷爷。”
不等她接话,他立刻又道“爷爷,这是姜竹沥,我之前向你提过很多遍的,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当时我们班班长,成绩特别好,本科毕业之后去了波士”
段爷爷面无表情地挥手让他滚“别说了,我知道。”
这是什么死亡开场白
姜竹沥简直要昏过去。
她掐着手心,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血压降下来,努力让自己的笑脸好看,努力让自己显得乖巧。
下一瞬,抬起头,笑容灿烂,开口就是一句声音清脆的“好爷爷”
山林间静静地落着雪,雪光疏淡空静,空气沉默三秒钟。
姜竹沥崩溃地捂住脸,想立刻一头撞死在雪地里。
她是什么十级弱智
不是啊她想说的是爷爷好爷爷好爷爷爷爷好
段白焰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愣住了。
段爷爷站在原地,白色的眉毛疑惑地纠结起来,神色迟疑,犹豫了很久很久。
半晌,他不确定地,斟酌着,小心翼翼道“好好孙媳妇”
段爷爷为他们准备了晚饭,算作接风洗尘。
姜竹沥这股尴尬劲儿从中午蔓延到晚上,见她小心翼翼耳根发红,段爷爷倒笑了“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啊是四年前吗”姜竹沥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我跟小白一起去山上度假那次”
段爷爷点点头。
那时在车站,他送别段白焰,曾经远远地看过姜竹沥一眼。
小姑娘个子不高,身形细细瘦瘦的,两眼弯成月牙,穿着条薄荷绿的无袖连衣裙,跑起来裙摆飞扬,像一只色彩鲜明的果子精。
而他那位高贵骄矜的孙子,面上的表情虽然冷漠又不耐烦,目光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那个女孩身上移开过。
他不可能让段白焰跟一个不知根底的女孩同吃同住,所以找人查了她的资料。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想到,段白焰竟然会喜欢这种看起来有些无趣的乖乖女。
然而那是段白焰的初恋,他身为爷爷,对此也毫无经验。孙子在家被他宠成了小公主,他担心他们的感情无法长久。
后来也真如他的担心那样,两个人恋爱一段时间,还是分开了。他曾经向熊恪问起原因,熊恪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抿唇摇头。
他于是再也不问了。
“坦白地说,”段爷爷说,“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他说话语速很慢,姜竹沥不知道他们家的人是不是都这样,讲什么话都带着天然压迫感,周身上下,透出一股上位者的自信。
她不卑不亢,声音很轻“我们的确走了很多弯路。”
“但是,”她微微吸气,“我仍然爱他,他也仍然爱我这个事实,从来没有改变过。”
并愈发清晰。
段爷爷眼底微动,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说这些话时,好像变得非常自信。
然而他的态度仍旧不置可否。
段白焰有什么问题,他清楚得很。他的父母给了他错误的示范,等他再想纠正,已经错过了修改的黄金期。
然而长大之后,段白焰的偏执与冷漠反而成就了他,他比常人更加固执,那些负面情绪滋养着他,供养着他,帮他创作出了不可思议的作品。
他看着孙子越爬越高,也变得越来越犹疑,或许不去修正他的性格,他也能生活得很好
“爷爷。”
他正想再开口,段白焰换好衣服,从楼上走下来。
“你不要欺负竹沥。”他没想到姜竹沥下楼的速度会比他快,而且照现在的架势看,她似乎已经坐在这儿跟爷爷聊过一阵子了
段白焰有些急,神色里竟然透出一点不安,“她脾气好,你不要得寸进尺。”
段爷爷面无表情地踢他“放屁,谁得寸进尺。”
饭桌上,段白焰捋起衬衫袖子,帮姜竹沥剥鱼。
这是他在明含事件之后培养出新技能,剥虾剥鱼剥螃蟹,他都不敢假手他人,她迷迷糊糊的,他怕他们弄不干净。
当着长辈的面,姜竹沥脸上发烫,“我自己来吧”
段白焰没答应。
一条鱼分两半,他将刺剥干净,把另外一半放在了爷爷盘子里。
段爷爷故作严肃的神色,一瞬间缓和下来。
姜竹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