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点可怜(1 / 3)

姜竹沥有些迷茫。

本质上来说, 她和段白焰都是矛盾体。

她的矛盾体现在,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感性不允许她远离他, 理智却又不让她靠近, 一遇到问题,她首先想到的解决方式就是逃跑;而段白焰的矛盾体现在,在一起之前, 他表现得还勉强能算是个正常人,可一旦进入或者靠近恋爱关系, 他就会变得任性, 自私,焦虑又不可控。

好像两个人都是在一步一步脱掉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她曾经为此疑惑, 大学老师告诉她,恋爱关系会让人在精神上重回婴儿时期, 处理不好家庭关系的人往往会传承这种悲剧, 所以恋爱中暴露出来的大多数矛盾, 其实都来自童年伤害。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理解段白焰。

可当她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她无法自我消解, 几次三番流露出想要通过交流解决问题的念头, 又每次都被他冷漠无情地驳回。

姜竹沥沉默半晌。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说“我不想。”

段白焰微怔, 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

“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她微顿, 声音细且小, “跟你无关的意思是,虽然喜欢,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牵连,我也没有给你任何伤害我的权利。”

他说得没错,她擅长自欺欺人,也比过去更加擅长逃避。

她甚至为此发明了新的自洽方法,在他和自己之间树立高墙,用“我的喜欢跟你无关”,来抵挡亲密关系可能会对她造成的伤害。

她手心发凉,段白焰舌根发苦“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姜竹沥没有说话。

分开的这些年里,午夜梦回,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起跟他分手的场景。

里场景衬托都是假的,那日没有连绵的阴雨也没有密布的乌云,她不需要湿淋淋地站在雨雾里,可怜地看着他,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那天天气好得令人发指,晴空万里,有人提着花篮果篮来探病,有人推着轮椅出去散心,还有很多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在楼下花园里晒太阳。

全世界都欣欣向荣。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长得看不见底的走廊上哭。不停有人来给她送纸,熊恪带着一群黑衣大汉,慌得手足无措,围成一圈商量怎么安慰小姑娘。

她一边哭,一边分神去感谢他们。

到后来头脑都变得混沌,等段白焰真正醒过来,她声音已经发哑。

她的手扣住他的手腕,最后一次,乞求般地小声问他“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段白焰半靠在床上,唇角苍白,精神不济。

他深深地,长久地望着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以一种默然决绝的姿态,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

那时候,姜竹沥就知道。

她和段白焰永远结束了。

他放弃了她。

段白焰陷入沉默。

“我一直以为。”他说得很艰难,“我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所以也许是

姜竹沥想。

他们两个一起放弃了对方。

这样一想,她更难过了。

段白焰也很难过。

大魔王的古堡里,悄无声息地弥漫起一股悲惨的死亡气息。

良久,直到姜竹沥手腕发麻,她才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嗫嚅“我不想被放弃第二次也不想被绑起来。”

段白焰如梦初醒。

他喉结微动“不是我绑的。”

声音里透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姜竹沥不信“”

“是周进。”段白焰冷静地将锅推出去,“为了节目效果。”

“那你倒是放开我。”

段白焰不再说话。

他伸出手,抿着唇,用05的减慢倍速帮她松绑。

姜竹沥皮肤很白,手腕又太细,肌肤显得格外脆弱。哪怕只是平日里做饭时不小心在手上留个小刀口,疤痕都会留很久才消下去。

所以即使周进挑的是质地偏软的绳子,仍然在她手腕上留下了明显的红痕,脆弱不堪,像是被某种工具不留情面地蹂躏过。

段白焰迟疑地咽咽嗓子,突然感到难耐。

松绑的速度,悄无声息地从05降低到慢镜头的025。

姜竹沥语气温柔“周进是拿着绳子,给我结了个中国结吗”

段白焰“”

他默默加快速度。

绳子一圈一圈落下,姜竹沥得到解放,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腕,一把扯下眼罩。

几乎是下意识地,段白焰抬起手,挡住她眼前的光。

她微微眯眼,小动物般地往后缩了缩。

“竹沥。”

他的手没有放下来,耐心地等她的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

“我在努力变成正常人。”他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