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叫他去放鞭吧。”
庞牧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放鞭放什么鞭
又过了会儿,一众丫头婆子进进出出好几趟,替换了干净被褥后,这才笑眯眯请庞牧进去。
庞牧骤然回神,忽然有些紧张。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下意识拉起长子的手,同手同脚的进去了。
平安小声道“爹,你手心出汗啦。”
庞牧吞了吞口水,诚实道“吓的。”
晏骄已经很累了,可还是努力支撑到他进来,只丢下一句,“你可高兴了,我先睡一觉。”然后就沉沉睡去。
高兴了
突如其来的欢喜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庞牧猛地看向第二个襁褓,难以置信的问道“女,女儿”
老太太笑着点头,“是呢,你那准备了几个月的请封郡主的折子,总算要派上用场了。”
庞牧欢喜疯了,嘴里翻来覆去都是一句话,“我有闺女了”
作为定国公的独女,定慧郡主庞乐受尽万千宠爱,而庞家也开创了外姓一家之中同时出现一国公、一郡王、一郡主的先河,可谓皇恩浩荡。
家庭幸福的小孩子往往更加自信、活泼、开朗,这一点很好的体现在庞乐身上。
她嘴巴甜,又有眼力见,胆子比好些同龄男孩子都大。偏庞牧又纵着,只要不惹祸,哪怕爬树上房都骄傲得不得了,满口“我女儿真棒,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比如说五岁时,她就敢怂恿兄长去偷马了。
八岁的定安郡王庞隐很有点舅舅廖无言的风范,可这会儿看着妹妹期待的小脸儿也严肃不起来了,“你们还小,偷来了能干嘛再过两年吧。”
定国公世子从善如流的点头,扭过头去劝慰姐姐,“再过两年。”
小姑娘噘着嘴吧,扭着手指哼哼道“我都听说了,你两岁的时候就被爹爹带着骑马了。”
她仔细数了数手指,酷似母亲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我五岁啦,两倍还多,该骑马啦”
于是定国公世子也跟着掰了掰手指,立刻改口道“该骑马啦”
兄妹俩前后出生相差不过半个时辰,但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庞乐肆意张扬,时常做出些胆大包天之举;而小哥哥庞归却像极了弟弟,是个老好人,哥哥、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平安看着弟弟妹妹的小脸儿,直接给气笑了,索性一手拉起一个,苦口婆心的教育道“我是爹爹带着呢,回头你自己同他讲,必然应允的。”
敏逸哼哼两声,有点小骄傲,又有点小沮丧,低头用小短腿儿蹭地,“可是我想自己骑马。”
顿了顿又道“兄长都自己骑马的。”
平安愣了下,瞬间明白了妹妹的反常,心中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
三天前,他拥有了自己的小马驹,正式开始学习骑射了。
他笑了笑,像平时爹妈做的那样,轻轻吻了吻妹妹的发心,“乖,过两年你也能行。”
敏逸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丁点儿的快乐便能叫她飞起来,于是唇角的笑意就压不住了。
小世子见了,按捺不住的跳脚,拽着哥哥的胳膊急道“我也要我也要”
于是平安也如法炮制的在他头上来了下,发出响亮的一声。
安宁捂着头呵呵傻笑。
平安好气又好笑,替他顺了顺软乎乎的头发,努力教育道“我们是哥哥,要照顾妹妹,危险的事情不许做。”
小世子笑着点头,“照顾妹妹。”
平安哑然,感情他就记住这一句话了。
罢了,等大些再说吧,这么大点儿的小东西纵使想照顾也有心无力。
嗨,还得他这个长兄掌控全局呀。
这么想着,刚过完八岁生日不久的定安郡王便骄傲的挺起了稚嫩的胸膛,一种名为责任感的强烈情感游走全身。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平安瞬间警惕起来,“谁”
一个穿着宝蓝色金线描边长袍的中年男人从花丛后转出来,瞧了瞧他照顾弟弟妹妹的架势,又笑了,“咱们平安越发有长兄的气度啦。”
平安才要说话,敏逸已经笑呵呵跑了过去,“皇伯伯”
说着,又要行礼。
圣人哎呦喂的喊了一大串,就要制止。
“礼不可废。”敏逸刷的举起胳膊,板着脸挡开他的手,硬是拉着二哥一起板板整整的行了礼。
胆子大不代表没规矩,爹娘祖母平时都有教导的,懂分寸的人才能活的更好,她都记在心里呐。
圣人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三个娃娃,觉得既好笑又感慨,到底是看着他们行了礼,然后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念头,“跟皇伯伯回去做客好不好太后可想你们了呢。”
这两年那些皇子皇孙渐渐地都大了,不可避免的有了各自的心思,再也不是从前膝下承欢的纯粹模样。圣人要为江山打算倒也罢了,可太后懒得管那么多,更加懒得跟他们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