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简单的吃了午饭,约定各自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开会。
结果晏骄才模模糊糊睡了不到两刻钟,许倩就在外面敲门了。
“大人,那报案人刘旻醒了”
“来了”现在的晏骄就好像灵魂和躯壳分离的两半,分明头脑昏沉尚未清醒,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弹坐起来,然后咚的一声,干脆利落的撞上木架床的横梁。
稍后费涛再次见到匆匆赶来的晏骄时,便诧异的发现对方脑门儿上凭空多了一个红印子,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花纹还有点眼熟呢
然而晏大人的神色太过坦然,目光太过正直,以至于费涛都不好意思往别的方面想,好像只是隐约有这么点念头就已经过于不敬了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花纹到底在哪儿看见过来着
清醒后的刘旻悲痛不能自已,浑身瘫软,是被衙役抬过来的。
原本年轻清秀的小伙子眼睛肿了,衣裳皱了,发髻乱了,身前一大块衣襟都湿透了,可此刻还是止不住的落泪。
午后的日头余威犹在,晒得外面暖烘烘的。空气中的水分被慢慢蒸发,变得灼热而干燥,可他一颗心却如坠冰窟,一刻不停的往外冒寒气。
他浑身发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大红色的细长布包,哽咽道“本想将我娘留下的信物给她,再择吉日上门提亲的”
说到这里,他再次泪崩于前,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经过附近百姓证实,刘旻确实与死者青雀相熟。因为两个孩子都长得好又知书达理,两边家长都挺满意的,已经在商量着定亲了。
晏骄闻言唏嘘不已,只觉安慰的言语是如此苍白无力,“死者已矣,节哀顺变,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捉拿真凶,好叫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刘旻狠狠哭了一回,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泪,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努力回想了一回才道“我最后一次见青雀是三天前,当时她似乎跟人生气了,我问过后才得知她家有位不速之客。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品行不大好,说了些不大中听的话,具体是什么她没细说,我也就没问。”
“亲戚”费涛追问道,“是住在王家么”
刘旻摇头,“好像是住在客栈,但一连好几天大清早就来,天黑才走,闹得二老也颇有怨言,撵也不是,留也不是。”
费涛与晏骄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都本能的觉得这位不速之客十分可疑,“你可见过他知道是哪里人士,做什么的,住在哪家客栈么”
“这个我实在不知”刘旻声音沙哑道。
青雀一家的惨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不过说了这么会儿话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两眼放空,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只是失魂落魄的攥着红布包,两只红彤彤的眼眶里又慢慢蓄了泪。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费涛便打发人将刘旻好生送回去。
刘旻的出现好像在焦灼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轰然炸裂,本就沉重的气氛猛地下压,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无形中好像有条鞭子在疯狂抽打,浑身打着激灵的疼,督促着他们尽快破案。
原本还没休息好的众人也没了睡意,索性提前开会。
被害人一家素来与人为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经济状况也不过中等,初步走访后基本可以排除图财、报复、情杀等常见可能。而且因为案发时正值深夜,附近百姓都说没有听见异常响动,无法更多有效线索。
通过截止目前为止掌握的信息,可以粗略勾勒出大概的嫌疑人概况如下
性情残暴,身体强壮,能够独立完成两次短距离抛尸。
穿约合八寸四分的鞋子,换算成后世鞋码是不到42码,对一个成年男人而言可能偏小,但特征更鲜明,也更加贴合凶手是南方人的推测。
经济条件一般却颇好讲究,穿低档绸缎衣裳,可能佩戴青玉饰品,应与受害人一家很熟悉,前几日前来做客的远房亲戚有重大作案嫌疑。
费涛对晏骄说“大人,依下官愚见,应立即对随云县内外诸多客栈进行盘查。”
谁知道那畜生会不会杀红了眼如今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一天多,万一再犯下案子就不妙了。
话音刚落,一个捕头便愁道“可是大人,咱们随云县大小不说,光是在册的正经酒楼、客栈就过百,若再算上可容人的青楼楚馆并戏院等地,那就更多了。咱们对凶手的姓名长相一无所知,说句不中听的,恐怕就是他从兄弟们眼前大大方方走过去也认不出来啊。”
随云县虽只是个县城,但到底位于天子脚下,每日都有国内外的客商、官员及其随从往来,车马川流不息,繁华程度和人流量甚至超过许多其他地方的州府。
想在这种情况下找个信息残缺的人,确实难度不小。
费涛正要说话,却见一个衙役风尘仆仆的回来,气喘吁吁的回禀道“大人,人证到了”
因王有为的浑家身子不好,素来喜静,家里又有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外人唯恐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