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阵风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平凡、琐碎, 倒也不失温馨和甜蜜。
这种平静如水的生活, 是司濛过去二十七年都不曾有过的。心魔纠缠她这么多年,她艰难度日,举步维艰,活着都是一种煎熬, 她又如何能够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时间飞逝, 一转眼全国巡回画展的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都相继结束了。每一场都非常成功。司濛没到现场, 但从微博和公众号上看到现场人山人海, 粉丝们的热情很高。
汪雪涵很给力,尽职尽责。司濛由衷地感谢她。
与此同时, 横桑也迎来了越发凛冽严寒的隆冬。
横桑这座城市,若说有什么东西东西是能代表它的冬天的。那绝对非妖风莫属。
满城肃杀刺骨的妖风,将这座西南城市包裹得严丝合缝。那风吹一吹,人的骨头都得被冻僵。
司濛近来总是犯困, 食欲不振。成天就知道窝在家里睡觉。
虽说是这样,但作息却是很有规律的。
早上七八点钟起床,带牛皮糖出去遛个弯儿。回来再吃个早餐。上午画画,练字, 看看书,刷刷剧。午饭后再午睡一下。一般都能睡到傍晚。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好闺蜜童时颜说她这是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
她和晏竟宁也越来越像夫妻了。会一起到外面吃饭, 看电影, 逛街, 健身, 游泳, 爬山。偶尔还会出门自驾游,去横桑周边的一些景点。
牛皮糖同志长大了不少,越发浑圆可爱了。不过依旧很皮,平日里没少挨司濛的训斥。
很快,冬至就到了。
冬至在西南边境是传统意义上的鬼节。每年一到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扫墓。
司潆葬在宛丘,这么多年不论是清明还是冬至,亦或是她的忌日,司濛从来没去给她扫过墓。
今年冬至,司濛打算去一次。这些年,她时常梦见司潆。梦里司潆总是面目狰狞,眼神怨恨,歇斯底里。老一辈人说这是逝去之人还没放下她。如今,她已经彻底地释然了。应该去跟司潆见一面,让她放下,也当是跟过去真正告别。
晏竟宁听到她这个决定是反对的,“她怨气太重,你还是别去招惹她了。这种事说邪门也邪门,万一沾上了不好的东西,很恐怖的。”
司濛觉得有些好笑,“晏总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竟然也这么迷信的么”
晏竟宁“我不是迷信,我是不放心你去。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司濛却说“宛丘的一些老人说,频繁梦到去世的人,就是应该去扫墓。扫完墓,就不会再梦到他们了。”
冬至前一天,两人一同回了司家老宅。
两人结婚以后,回门回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得知女儿女婿要回来,秦琬歌别提多高兴了。司家一大家子给这两人接风洗尘。
晚上司濛陪母亲聊天。母亲两个难得在一起说话,说了好久。
秦琬歌轻声问“濛濛,竟宁他对你好吗”
司濛点点头,“挺好的。”
“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妈妈。你这孩子从小就话少,什么都憋在心里。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放心。”
“妈,您放心好了。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次回来,家里人明显感觉到司濛的气色变好了。不仅脸圆润了,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司濛没有撒谎,她确实过得不错。
司濛冬至要去给司潆扫墓。母女俩自然又会提到她。
秦琬歌小心翼翼试探道“濛濛,现在你都不打算告诉家里人吗”
“妈妈,都过去了,不说也罢。”当年那么痛苦她都没说,现在就更不会说。说了也只会徒增父母的自责和愧疚。
年少时也曾不止一次责怪过父母没有一碗水端平,无休止的溺爱、纵容司潆。可后面得知了真相,又随着年岁的增长,时过境迁,倒也对父母的做法多出了几分理解。毕竟父亲欠人家的是一条人命。
“其实这么多年你从来不说当年你和潆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和你爸爸心里很清楚,她一定是把你逼急了,不然你不会在那场比赛上赢她的。你退让了那么多年,没道理会在那场比赛中拿出必胜的决心去赢她。”
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比赛呢
司濛记得那是规模很大的油画大赛。冠军可以获得去国外深造的机会。
很诱人,所有人都卯足劲儿想要拿冠军。
百晓生是外界一致公认的冠军人选。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预料,司濛成了黑马,拿下了冠军。
那个时候她是抱着必胜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孤注一掷,赌上了自己所有的筹码,放手一搏。
赢了,她远走高飞,彻底摆脱司潆。
输了,她自杀,以死来彻底摆脱司潆。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