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趁莯怀没留神,伸手遮掩了耳朵和脖子上的痕迹。
莯怀等她穿好衣裳,才回转过来,“尊者,子澈他真的吃了药吗”
拈花一边揉手腕,一边心累,“吃了吃了,还多加了一餐。”
多加一餐是什么意思
莯怀没能听懂,但是拈花已经径直往前走去。
她也不好再问,连忙跟上,莫名感觉与尊者亲近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变了小鸭的缘故,总感觉她走路有点蹦蹦跳跳的错觉,明明瞧着这般高冷绝尘。
院子里依旧很安静,那些被困着的修仙之人一个个惊恐非常,看见柳澈深一个接一个往后挤。
柳澈深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其中一个人害怕到语无伦次,“柳公子,放放放过我们罢,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才才才到您跟前放肆。”
周围太过安静,以至于他们颤抖的声音格外放大,哪怕是白日里,也觉得很压抑。
柳澈深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很平静地开口,“别再来了。”
几个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往后绝不再来”
柳澈深没再说话,安静看了他们半响,转身进了屋里。
仆从连忙悄声上前,“公子,外面那些人如何处置”
“丢出去。”里头传来了清冷的声音,格外冷淡。
仆从也不敢再打扰,拖着那些虚弱无力的人,纷纷退下。
皆不敢再在他面前妄言,哪怕他现下落得这样的名声,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说的。
最主要的是,那些修仙之人来了此处,都跟被掏空了似的回去,着实有些吓人。
公子瞧着虽是这般谪仙风度,可结合了这一点,就莫名让人心生寒意。
屋里再没多余的声响,屋外头也没有太大的动静,所有人做事都静悄悄的,连阳光都似乎照不到这处。
柳澈深安静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重新整理了衣衫,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起身走到书桌前,重新执笔,默写清心咒。
只是拢在衣袖里的手却微微发颤,连着他的心跳,一直都没有平静过。
那种难以遏制的慌乱压抑,连心脏那一块都缩紧了,让他无法呼吸,也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所有的思绪都在自己的手上,身上,那温软滑腻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夺走他仅剩的思绪。
柳澈深面上虽没表情,呼吸却已经乱了。
他沉默了半响,终是扔下了笔,半个字也写不进去。
“攻玉。”外头一名老者迈进了屋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柳澈深没有回答,只恭敬唤了一声,“叔父。”
柳叔父见这般瞬间就明白了,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又是来辱骂你的”
柳澈深没再开口。
柳叔父鼻间出气,一时也不想再提这事,“我已经替你说好了,此去昆仑拜师,衡山一事就此揭过,那处仙长知你是个资质好的,可以不计较外头的名声,收你为徒。”
柳澈深闻言依旧没有说话,显然不打算去。
柳叔父见他无动于衷,越发着急,“你说你没有做这样的事,叔父也信你,可是你不能不修仙我们这样的修仙世家,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吗,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万不能因为此事放弃了这条路”
柳澈深许久才开口,“我不再拜师。”
这不拜师,谁愿意容他留下修仙
柳叔父见他这般说,微微一顿,也是通透之人,瞬间知道了关键所在,“不如叔父再去衡山说一说,衡山会给我几分薄面,说不准你师父重新想想,也就信了叔父,愿意重新收你为徒,若是面子上过不去,收你做关门弟子也未必不可。”
柳澈深闻言眼睫微微一动,抬头看来,眼里瞬间有了希翼,显然是想要回去的。
柳叔父终于得了个准信,心中大喜,当即一拍手,“你莫急,叔父这就去,你在这里好好修心,不日便给你带回好消息”
柳叔父说完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离开。
柳澈深在原地默站了许久,心中莫名有了期许。
他走到了临湖一旁,那门还是虚掩着,她离开之后就没再动过。
他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慢慢俯身,伸手碰向了地,地上湿漉漉的小脚丫印子早已干去,看不出来一点痕迹。
她每次都这样,总是让人出乎意外,却又觉得意料之中,完全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刚头那一连串的小脚丫叫他多看了几眼,不知她怎么想的,进来的时候还大摇大摆的。
柳澈深唇角微微扬起,眼里轻轻透出一抹笑。
“你是不是犯贱”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他唇角的笑生生顿住。
心魔缓缓从他手腕上绕出,腾在空中,比起往昔大了数倍。
“你难道忘记她之前是怎么害你的吗如今只是一时想起回来看看你,瞧着可没有半点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