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耗子!”
霍留行将她拉进屋,探身出去察看。
沈令蓁惊魂未定,躲在他身后,攥着他衣摆瑟瑟发抖。
霍留行回过头严肃道:“这地方荒僻,有耗子也不奇怪。蒹葭和京墨去外头巡视了,我去替你抓?”
沈令蓁点头如捣蒜。
霍留行提剑去了隔壁,交代紧随在后的沈令蓁:“这儿的耗子很凶,会咬人的,你躲好了。”
沈令蓁从未见霍留行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听更}得慌。
霍留行朝她伸出一只手,温声细语地道:“来,你抓着我。”
她立刻把手递了过去。
霍留行一手牵她,一手握剑,压轻步子慢慢走进去,动了动耳朵听声辨位,忽地朝斜前方一道猛砍。
砍碎了一块木地板。
他叹息一声:“这牲畜太活络,不好抓。”说着继续闭目凝神,再次出击,砍断了一根桌腿。
当他第三次挥剑,砍裂了床板时,沈令蓁已经欲哭无泪:“郎君能不能行?”
霍留行歉声道:“术业有专攻,我承认,抓耗子我确实不行。”
“那郎君听着,那耗子还在吗?”
霍留行仔细分辨了一下:“还在,但躲起来了。”
这也能听出来?沈令蓁胆战心惊,蜷在他掌心里的手满是细汗:“那怎么办?”
霍留行思考片刻,分析道:“若是继续抓,且不说还要花多久,即便最后抓着了,你这屋子也住不了人了。”
沈令蓁愁眉苦脸地看着这满地狼藉,心知此言不无道理:“那我换间房吧。”
“所谓‘条条道路通汴京’,换间房,指不定耗子也跟着过去了呢?”
沈令蓁哭丧着脸看他,一脸“那还能怎么办”的表情。
“这样,你今夜宿到我房里去。”霍留行面不改色地提议,“如果真出了耗子,我也能保护你。”
沈令蓁听到这里终于醒悟过来什么,再看霍留行,只觉他此刻一本正经的样子虚伪至极。
她猛地把手抽回来,瞠目指着他:“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支开了蒹葭,故意把耗子放到我房里!”
霍留行叹了口气:“是,除了我那儿,现在客栈所有厢房都有耗子,你自己选吧。”
沈令蓁退后一步:“我宁愿露宿街头,也不跟你同床!”
“谁给你的胆子露宿街头?”霍留行一把拎住她后领,“跟我走。”
沈令蓁抬手要去搡他,一搡出去,反激得他将她一把扛上肩头。
她哭叫着挣扎,霍留行一脚把门踢开,反手又将门阖上,把她扛上榻子,拿手肘压制住:“沈令蓁,是你让我做自己的。我这人就是耐心有限,脾气也不好,还没什么无私奉献的精神。我白日在外与敌周旋,出生入死,回来又受你冷待,你折腾我这么久,再不让我尝到甜头,我可就翻脸了。”
沈令蓁吓得耳边嗡嗡直叫,见他嘴皮子一动一动,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满心只觉此刻霍留行将她压上床榻的场景,与她此前噩梦中一模一样。
她惊骇道:“不……不要掐我!”
霍留行又好气又好笑,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看了看:“怎么掐?”说着把手探到她后颈,摩挲了几下,作势要使劲的样子,“这样?”
沈令蓁死死闭上了眼。
他松开手,叹口气:“我不掐你。我晚间接到前线传来的急信,说我父亲今日带伤上阵,镇压流民暴|乱,中了敌人的暗算……”
沈令蓁缓缓睁开眼来,愣愣看着他:“伤得重吗?”
“性命无虞,但也不宜再强撑在前线了。明日一早我就得北上去接应他,这一走至少三五日。所以你就好好跟我待上半夜,就算是假装跟我和好,事后再闹脾气也成,别让我走的时候还为你牵肠挂肚的,行不行?”
沈令蓁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撇过头去,低声嘟囔:“你只会吓唬我,还会为我牵肠挂肚吗……”
他好笑道:“我不为你牵肠挂肚,难道真吃饱了撑的,做这些汴京孩子七岁就不玩了的把戏?”
沈令蓁目光闪烁着,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比瞧见老鼠时还快。
她紧紧闭上眼睛,一鼓作气似的道:“那我假装跟你和好一晚,你快躺上来吧!”
霍留行松了口气,上了榻,眼看她立刻远远避到一旁,又道:“你假装得真一些成不成?”
沈令蓁睁开眼来:“怎样才真?”
他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过来让我抱着。”
沈令蓁慌忙摇头:“郎君以前睡觉的时候也没有抱……抱过我啊。”
“那是因为以前都是真的,反正今晚是假装的,有什么关系?”
沈令蓁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驳,正皱眉深思他这话里的漏洞,又听他催促道:“天不亮我就走了,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两个时辰,熬过去,你就清净了。”
她吸吸鼻子,眼一闭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