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得到探子带来的消息,印证了她一直在猜想的那件事之后,便见童少悬离开了。
她上了山坡挽着妻子,问她童少悬说了什么。
吕简知无不言。
澜宛听吕简字字句句都站在她这头,情真意浓让澜宛泪湿眼眶。
吕简笑话她“都这把年纪了,还动不动便落泪。”
澜宛道“虽知阿策心里只有我一人,可你心思实在藏得太深,我一年到头能捞着一句情话已是开恩了。”
吕简笑道“我哪有这般冷清冷意。”
澜宛更开心“知道你温柔肠子都藏着,不随意显露。偶尔显露之时还不许我开心开心了”
澜宛方才还在哭,这会儿笑容粲然,似初与恋人表露心迹的少女一般。
澜宛对吕简的爱偏执而炙热,已然超脱了平常人的情爱,有一种近乎于着魔的狂热。
且数十年如一日,未曾减退。
这种热情放在别人身上恐怕会觉得压力奇大,无福消受,但吕简却能很好地平衡她们二人的距离和情感。
而吕简对于澜宛情绪的变化,也非常敏锐。
“还有什么别的好事儿吗”吕简问澜宛。
“前几日收到阿幸寄回来的信,她在多衣国办事很顺利,已经将该剪除之人全数剪除了。”澜宛笑盈盈的,“这回她做得挺好,没有捅娄子,待她回到博陵,该好好奖赏她。”
“只是如此”
澜宛眼睛圆了圆“这还不够么”
吕简思虑了片刻,便没再多言。
童少悬和唐见微回来时,童少灼叫童少悬去卫袭的屋子里与她碰面。
她们三人在屋子里待了许久,出来时童少悬一脸的沉重,童少灼则是肚子咕咕地响个不停。
“饿了。”童少灼平日里坚持练身,饭量比别人大,也比普通人饿得更快。童少悬肚子里的朝食还没消化完,童少灼就饿得咕咕叫。
童少灼跑去庖厨找三妹,看看能从庖厨偷出点什么好吃的来。
方才卫袭所言还揪着童少悬的心,让她禁不住的惶恐难安,这二姐却一点都往心上去
到底是时常打仗的人,心态可真好。
童少悬摸了摸心口,这趟奔丧真是闹得慌
不知外祖母在天之灵知晓这一切,会作何感想。
童少悬已然开始思念外祖母了。
长孙胤在临终前,总算是认出了小阿难。
并且给她起了大名童其琛,便是童家珍宝的意思。
阿难最喜欢握着长孙胤的手玩儿,嘴里哒哒哒地低喊着,很开心。只要在长孙胤身边,阿难就特别乖,不哭不闹,还陪在她外曾祖母身边睡了一夜,安静乖巧得不行。
人总是会死的。
以前童少悬明白这点,而外祖母的过世,让她第一次清晰地明白,“死”,是凋零,是永远的失去。
这千秋万世,彪炳千古之圣者,都有入土的一日。
更让她坚定,不负此生。
长孙胤的丧事结束,宋桥在菿县守孝,童长廷和童博夷一同留在这儿陪伴,童少灼便要启程,跟着天子一块儿回博陵了。
终于赶上,见着了外祖母最后一面,童少灼那几日总是陪在外祖母身边,跟她聊会儿天,说会儿话,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琐事,但很快乐。
外祖母即便到临终前也保持着一贯的淡雅,依旧是童少灼记忆里的模样。
即将离开菿县了,童少灼特别不舍。
不舍的不是旁的,而是能和家人待在一块儿,无忧无虑的时光。
“回到博陵就不能晚上跟阿娘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也吃不着阿深做的菜了”
童少灼这话将本就因为丧母之痛脆弱不堪的宋桥当场说哭。
童少潜赶忙去找手绢帮阿娘拭泪,回头恶狠狠地将童少灼拽到一旁,抵到墙边,怒道
“阿娘因为外祖母过世伤心欲绝,你还说这些话让她难受你到底什么居心”
“我”童少灼原本还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可被妹妹拎着衣襟,对上她愤怒的眼神,所有的辩解都化为一声叹息。
“我说错话了,阿深别生我的气。以后我不说了。”
童少潜将她放开。
见她低垂着脑袋万分失落的样子,想起方才自己那粗暴不敬的行为,的确是冲动了一些。
童少灼也只是舍不得家人而已。
“回博陵之后,你便在宫中出不来了么”童少潜语气生硬地问她。
童少灼道“若是乔装改扮一番,偷偷溜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童少潜“亏你想得出来。要是被发现,岂不是会被人抓到把柄你自个儿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又得盛宠,周围人肯定巴不得你犯错。你可别冲动,胡乱行事。”
童少灼揉了揉眼睛,欣慰地笑道“阿深能惦记我的安危,我便开心了。”
“我才没惦记你的安危,你若是犯错指不定会连累我们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