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微叫童少灼过来, 的确是想给她粗糙的皮肤滋润滋润,做些修补,顺便也问问那晚的细节。
“阿周和小五他们当晚被一辆自称仁义坊童府的马车拦住,我去查过了, 仁义坊的确有这么一家人。”
童少悬坐在一旁一边逗着女儿一边说, “那个童六郎没有说谎, 不过驾马车的车夫就不一定了。据那童六郎所说, 马车车夫是十几天前刚刚招来的,办事儿很勤快,不仅主动将府上损坏的马车拎去修理, 更是将其粉饰一新,完完全全按照咱们家的马车给粉饰的。
“那晚童六郎要出门办事去, 原本并不是要走这条路,但是那车夫说他知道另外一条小路更近, 于是就往这儿走,碰上了。”
童少灼问“那车夫呢”
“逃了。”童少悬说, “估计身上藏着匕首, 捆他的绳子被齐齐割断, 还打伤了两个帮派兄弟,将童六郎留在这儿,自己逃走了。”
童少灼一边玩着茶盏一边思索“看来这童六郎应该是被无辜牵连的。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仁义坊童氏应该还有些权势,因为此事让咱们得罪了童六郎,这是想要给咱们家树敌呢。”
童少悬喜道“二姐和我想得一模一样我也在猜测,若是单纯想要将阿周和小五引开, 让阿慎身处险境的话, 何必提前十几日真的潜入另一个童府作祟这么大费周章是何必直接按照咱们家的马车造一辆一模一样的也可以掩人耳目。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要我们多惹些祸事。
“那仁义坊的童府家主乃是京兆府少尹, 要是得罪了此人,往后在博陵行走定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已经亲自向童六郎道歉,且说明原委,挑选了一堆御赐珍稀贡品给他,亲自将他送回了仁义坊。
“这童六郎人还挺好,知道我们家的孕妇正值要生产的时候遇险,便说能明白我们为何如此愤怒着急,宽恕了先前对他的粗暴无礼。”
唐见微道“这家人倒是仁慈宽厚,可以结交,回头等出了月子我再亲自登门拜访。哎,二姐,初步的护理都给你抹完了,先别动弹啊,让它在你脸上多停留一会儿,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再清洗掉。每日按三餐来敷,最好你从脸到脚趾都抹一遍,不出三个月,保证水水润润。”
“真有这么神奇我这张脸能变得和阿念一样娇嫩么”
即便在外行军作战这么多年,童少灼对自己这张皮囊还是很在意的。
她拿着面铜镜不停地照,正好照的时候童少悬就坐在她身后。
童少悬白皙如雪的肌肤和童少灼蜜色的脸庞一前一后,五官还格外相似,一黑一白对比强烈,万分滑稽。
童少灼都快哭了“阿慎,我这张脸还有人看得上么我这辈子还能成亲吗”
唐见微忍不住莞尔“阿彻姐姐可是天子亲封的致果校尉,年少有为多少人仰慕呢若是阿彻姐姐有这个心思,等我出了月子立即给姐姐张罗。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喜欢小郎君还是小娘子”
童少灼想了想说“我还真不知道”
她长到二十多岁,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刺探军情,怎么杀敌。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一旦注意力有片刻的分散,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对于自己感情的事,童少灼可从来没想过,也没工夫想。
小郎君和小娘子的滋味有什么不同,更是一无所知。
童少灼这一次回博陵是来授封休养的。
天子给她们轻骑上下不少的赏赐,之前救唐见微时戴的黄金面具,就是天子给她的赏赐之一。
作为七品校尉,即便不再去边关出战,每年也能拿到足够吃喝的俸禄。
但是对童少灼而言,军旅生涯并不让她觉得恐惧和枯燥,反而是她的乐土。
她想要快点将后背的伤养好,再到边疆杀敌。
大都城的生活的确很安逸,跟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也很舒服,让她享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这一切只是短暂的停留罢了,她不属于这里。
等到三月初三上巳节那日,天子将在明江边上为她们举办授封筵席,这段时间就让她们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陪陪父母。
原本她是没怎么想过成家之事,可如今见到四妹和媳妇这么恩爱,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的确让她有些心动。
重回前线征战还是留在博陵享福
小郎君还是小娘子呢
带着这个问题,童少灼出门去将脸上的药膏洗掉。
结果门一开,站在门外不知偷听多久的童少潜,差点整个人翻进来。
童少灼赶紧接住她,乐了“阿深,你在这里偷听什么直接进去啊。”
“我可没偷听,你别胡说,我不过是路过而已。”童少潜立即从她怀里站回来,拍了拍自己的裙摆,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
“哎,阿深,你也还没成家么”童少灼追上来揽住她肩膀,好奇的问道,“为何你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