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大事小事没她不知道的。
而且她家铺子正对着县衙后门,县衙里的事儿她都是头一个知道。
据六嫂说,昨夜那新县令终于到了夙县,她还瞧见了县令的模样。
听随从称呼他为阮县令,这位阮县令没坐马车,是自己骑马来的,一身轻减劲装,腰间还配着一把长剑。若是没有旁人称呼,只怕没人觉得他是位县令,还以为是位武将。
这阮公留着浓黑英俊的长髯,约莫三十五六,是个俊俏郎君。
他行动相当利落,下马之后亲自将马栓好,人还没进衙门,就开始询问前来迎接的葛县丞之前佘县令之死的细节,一行人谈着话步入衙门。
总算是来了。
唐见微心想,这位阮县令怕是很快就会招她和童少悬去询问了。
到了傍晚时分雨势渐小,唐见微憋了一整日,总算能够出门去采买些茱萸。
田庄被泥石流埋了,昨日刚刚清理完毕,本来马上就要收成的蜀椒全都泡汤,让唐见微无比失落。
只能让阿姿再从博陵寄一些过来了。
唐见微撑着伞走在市集的之道上,往香料店的方向去。
也不知道阿姿有没有顺利将信转交给长公主。
长公主怎么回事啊,也不吭一声,这案子她到底在不在意
许多烦心事压在唐见微的心头,让她有些心浮气躁。
前一段时间耶娘的冤案完全没有线索的时候,她倒是气定神闲,什么都不想,一心赚钱。
如今有了些线索但是无法跟进,这才让她心里难受得很,仿佛被吊在半空,上不去又下不来。
只希望这回来的这位阮县令是长公主一边的人,彻查佘县令之死,将鹰眼男人那些幕后黑手掘地三尺给挖出来。
唐见微买了茱萸往回走,长街之上人不多,但是每人都打着一把油纸伞,看上去有一些密集。
唐见微忽然看见了童少悬的伞。
这把伞的伞面是一双翠鸟比翼双飞的图案,还有一个小小的“童”字,早上唐见微亲眼看见童少悬拎着这把伞出门的。
咦
阿念为何会来市集
莫非是想念我了,来找我
唐见微心情大好,立即快步走上去,就要钻到伞下抱住童少悬,忽然觉得不对。
身高不对,矮了许多,而且穿着也完全不一样。
唐见微立即停下动作,绕到一旁,从侧面看伞里的人。
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一张圆脸看着有点儿眼熟。
这谁阿念的同窗为什么阿念的伞会在她手里
董重灵走进一家胭脂店,将伞放在了门口专门置放油纸伞的竹筐里。
待她买了一堆事物再出来时,发现伞不见了。
伞呢
再看漫天瓢泼大雨。
董重灵“我怎么回家啊”
童少悬回到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去庖厨偷了一块紫檀早上煎好的豆渣饼,吃一口喂阿花一口的时候,唐见微回来了。
童少悬立即将豆渣饼一口吞了,开心地跑过来“这么早回来了”
唐见微没跟她嬉皮笑脸,斜她一眼,将伞拎了到她眼前
“眼熟吗”
“哎你替我拿回来了”
“怎么回事你伞怎么在别人手里”
唐见微在回家这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想了无数种可能,想象着这个小娘子和童少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亲密到童少悬愿意在这么大雨的时候,将自己的伞让给她的地步。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唐见微就是不舒服,非得让童少悬跟她说明白才行。
还以为童少悬会觉得她大惊小怪,小肚鸡肠,就连一把伞借给别人这点小事也容不下。
没想到童少悬将伞放到一旁,很认真地跟她说了这董重灵的事,毫无保留。
唐见微本以为是自己嫉妒心强又喜欢掌控,没想到这姓董的还真是不冤枉
“什么意思这都粘上你了,回头是要跟到咱们家里了是吗”
童少悬看唐见微怒不可遏,仿佛随时都能把她脑袋拧下来,有些害怕地说
“我可没有让她粘,更不会让她上家里来啊。我,我心眼小得很,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唐见微见她这般乖巧诚实全数交待了,还被吓得不清,便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安抚她道
“我不是凶你,我这不是气不过么。我心里也只有阿念一人啊。”
童少悬看唐见微吃醋的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抱住她,想要和她恩爱一番。
谁知唇刚刚靠近,唐见微头一偏,对着她的脖子就咬。
童少悬吃疼,“嗷”了一嗓子,发现她不仅咬,还猛吸了一口,让童少悬脖子靠近衣襟之处留下了一枚鲜红的吻痕。
这一招她自然是在博陵时目睹过的,当时就觉得很神奇,拿自己的胳膊试过。
虽然不知道怎么舒服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