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悬都在持续心悸恶心。
一日三餐吃两口呕三下,连睡觉都不踏实。
她做了很可怕的梦。
她梦见唐见微拿着菜刀在她身后追她,而她在天上疯狂地扑腾,想要躲开那把沾血的菜刀。
扑腾得浑身是汗,眼看就要将唐见微甩开了,忽然眼前的视野一歪,她的脑袋咕噜咕噜在地上滚
“啊啊啊啊”
童少悬惊醒,不知道是被噩梦吓醒,还是被自己的惨叫声吵醒。
反正和她同屋的长孙岸是被她的呐喊吓得一哆嗦,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头乱发,惊魂未定
“怎么了怎么了少悬妹妹,你没事儿吧”
长孙岸见她摁着胸口喘气,脸色非常难看,似乎梦到了极其可怕的事。
她可知道这位表妹自小体弱,都说她活不过十岁,好不容易长到了十五,别因为来博陵玩一圈出什么事,那她可真担待不起。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童少悬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出的汗。
“那天从长公主雅聚上回来你就不太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长孙岸是真的在担心她,她其实也该如实跟姐姐说。
可是,那日唐见微和唐二娘的争执全是因为唐家的家事而起,期间还涉及到了她大姐得病的。
换成她是唐见微,也不想自家的事过多地被外人知道。
还是替她保密吧。
童少悬便说“可能是被风吹着了,受了凉。休息几日就好,姐姐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不是那长公主叫你去,对你做了什么事吧”长孙岸说完之后,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童少悬才十五岁,还没成亲呢
若是被长公主玷污,到头来还没领到身边去,以后让少悬后半辈子怎么活
童少悬说“哎,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长公主没做什么事,就叫我去问了问童家的事还有外祖家的事,估计是和长孙家有些渊源。”
“是么没别的”
“真的,没别的。”
听她这话,长孙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童少悬明白她在想什么。
如果和长孙家有渊源的话,她这位堂堂姓“长孙”的长孙家的嫡女,才是要被请去和长公主当面聊聊才是。
所以
童少悬看了眼铜镜里自己的脸,更加印证了心里的某种猜测。
夜里睡不好,老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到了白天,无精打采食不知味。
童少悬也不喜欢自己这种体质,可从小开始就是如此。
她也不知道该吃点什么用点什么,只好去看大夫。
大夫诊脉之后说她这是胆气虚,开了几服药之后嘱咐她
“这段时日多休息,禁酒禁荤腥。你本身底子不好,需要长时间在饮食、行居上调养才行,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多吃些蔬果踏踏青,保持愉悦的心境,便是最基本的要点。”
童少悬谢过大夫,回去喝了一碗药,早早睡了,第二天醒来之后感觉好多了。
朝食进了一整碗粥,童少悬在心里将那位大夫奉为神医,神清气爽地去前厅找长孙姐姐。
长孙岸跟她说
“今夜晓风楼有个雅聚,你收拾收拾,咱们一块儿去。”
听到“雅聚”两个字,童少悬本能有点心慌。
“放心,这回请客的不是长公主。还记得那日我给你介绍的互市监丞吗别看这吕家姐姐只是个小小八品互市监丞,她两位阿娘可是都是四品大员,往后鸿胪寺卿的位置说不定就是她的,前程万里啊。吕姐姐交友极广,今晚宴请的也都是佩金带紫的人物。她最喜欢的便是聪明人,你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定会讨她喜欢。听说吕姐姐还未成亲,说不定你还能和她结一段良缘呢。”
童少悬听她越说越离谱,让她赶紧收心
“别瞎惦记了,我这回来博陵只是为了开开眼界,什么结良缘这类的事儿我不惦记。我志在朝堂,成亲这事儿还早着呢。”
大苍女子的确有些全身心投入到官途打拼中,很晚成亲的,但那都是个例。
官途不好走,特别是祖上没有恩荫,得全靠自己打拼的寒门。
如今寒门已经有了一条依靠自己的能力考科举入仕途,改变全族命运的机会。
只不过大苍多少人,男男女女一块儿削尖了脑袋往里挤,最后成功者是万里挑一。
即便入了仕途,官道上的争斗也是万分凶残。
不趁年轻时成亲,到年纪大了再赶上官途失利,只怕会落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长孙岸寻思着,不能让童家妹妹走这条艰险之路,该劝还是得劝
“入仕和成亲这二者不冲突啊。像妹妹这般体弱的,身边有个人照顾肯定是好事。就算你现在不想立即成亲,也不耽误你广结善人嘛。”
见童少悬没立即回应,长孙岸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