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妻啊(1 / 2)

自家事, 自家关起门来说。

周自荣的脸色实在难看,罗衣便主张把王大林送走了。

王大林被她送出院子时, 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十分明显,罗衣便推了他一下“好了, 别笑了。”

王大林“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笑, 一边说道“跟妹子在一起,太快活了, 我心里高兴,你怎么不许我笑?老天爷也管不得我笑!”

他耍赖皮,罗衣能怎么办?只好推了推他“你快走!”

王大林哈哈大笑着走了。

罗衣回到院子里,就见周自荣已经进屋去了,只有李氏还站在外面。

见她回来,沉着一张脸道“胡氏,你今日未免太过分了!”

罗衣今天的确有点不厚道,她也是玩得太高兴了, 见周自荣摆明了自讨苦吃, 就没有拦着他。因而李氏训斥她, 她也没反驳,只问道“他还好?”

“你说他好不好?”李氏骤然拔高了声音,眼神又利又锐,“荣哥儿好心去接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胡氏, 你是不是还记恨着当初那件事?”

她眼神锐利,明显不想听到敷衍话,罗衣便敛起脸上的温和,露出一张漠无表情的脸看着她。

李氏对上她冰冷而没有感情的眼神,心里怵了一下。只怪罗衣平时太好脾气了,有说有笑的,便是惹着了她,她最多也就是摆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从来没有这样冷冰冰的,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心头涌上一口凉气,让李氏不禁打了个寒噤,她摇了摇头,甩开那股莫名的感觉,目光如针似的看向罗衣“看来我没说错了,你的确还记恨着那晚的事。胡氏,人总会犯错,便是那晚我们说了些不好的话,可是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耿耿于怀?”

“难道我不该耿耿于怀吗?有人曾经那样极尽狠毒地算计我,被我撞破后,还想要灭我的口,我若是睡一觉便忘了,我成什么了?姨娘这么说,是把我当傻子呢?”罗衣反问。

李氏神情一凛“不错,我承认,那晚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是过去这么久了,我们没有再害过你,那时的话,不过是一时的无心之言,你不该这样耿耿于怀。何况,从前你与荣哥儿不识得,他待你没有太多感情,才会那般。如今你在我们家住了这么久,不说感情多么深厚,至少香火情总是有的,你怎么能欺瞒荣哥儿,叫他背着那样沉的柴火回来?你想要他的命吗?”

这件事罗衣做得不妥当,她不否认,点点头道“我以后不会了。”

李氏哼了一声,又道“胡氏,你这样眼光短浅,总记着过去的一点子龌龊,怎么是做大事的人?即便那时我们有不对,可如今你看荣哥儿,他哪里待你不好?他才从书院回来,便赶着去接你,明明气你跟王大林走得近,却没说你什么,反而自己背着柴火回来,他一片心意,你岂能辜负?”

辜负?罗衣脸上浮起嘲讽“姨娘该不会叫我好好待他?就因为今天的事?”

“你觉得不应该吗?”李氏理直气壮地道。

罗衣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她如今跟王大林厮混得久了,不知不觉便学了他的几分习性,笑起来时肆无忌惮。

她笑得这样突然,又这样奇怪,李氏不禁又羞又恼“你笑什么?”

“我笑好笑的事。”罗衣又大笑了几声,才停下来。她满眼讥嘲地看着李氏,“他可真是金尊玉贵的人,不过是背了一回柴火,就叫我好好待他?怎么好好待他?就像你们曾经说的那样,叫我当牛做马,流血流汗,倾尽一切供他读书?”

他是天王老子吗?背一回柴火,就叫她倾尽此生去回报?

“你怎么说话的?”李氏被她戳破心思,当即脸上挂不住,恼道“你总是计较这件事,到底要介意到什么时候?”

“直到你们不再存着这个心思。”罗衣淡淡道。

李氏道“你若不想和解,直说就是!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消遣我?但凡做人家媳妇的,哪有不操持家务的?哪有不侍奉夫君的?”

“可我从来没想过嫁给他。”罗衣直接道。

一句话让李氏哑口无言。

她脸上愤愤不休,埋怨地看着罗衣道“我们荣哥儿哪里不好?他长得好,出身好,会读书……”

“我实话与你说罢!”罗衣不耐烦再听她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车轱辘话,“他从前生出过那种心思,我是万万不会信赖他的,终此一生都不会,你们死了这条心!”

李氏愕然。

她只想到罗衣可能还介怀当初的事,却不知道她居然如此介怀。

“你太苛刻了,人的一生这么长,难道你便不许人犯错吗?”李氏大声道,“荣哥儿即便犯了错,可他知错就改,你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对他不公平!”

不公平?有什么不公平?她不想嫁给他,就对他不公平吗?难道他很想娶她吗?

就罗衣所知,不管李氏还是周自荣,从来都看不上她这个乡下妇人。他们百般计策,旁敲侧击,不就是想哄得她给他们当牛做马?